“陛下,嬪妾沒事兒,一會兒就好了,不用上藥。”洛梓珺哭笑不得,針眼大小的傷口哪裏用得著這樣興師動眾的。
她雖在家養的嬌氣了些,卻也沒有這般脆弱。
隻是對上殷羨煊不容拒絕的雙眸,到嘴邊的話又重新咽了回去。
上完藥之後,洛梓珺頂著包著紗布的手在一邊休息吃點心。
而萬人之上的帝王卻拿起剪刀做起了天燈。
原以為殷羨煊的手隻適合執筆揮斥方遒,或是拿起利劍征戰沙場,不想做這小小的天燈也是遊刃有餘。
在他手下天燈雛形初現,樣子也極為漂亮。
洛梓珺坐不住了,端著一杯熱茶遞到他嘴邊,“陛下真厲害,這天燈比嬪妾見的所有人都做得好。”
對比下來,她自己做得實在難以拿出手。
不過朱玉在前,誰還願去看砂礫。這兒有現成的,自不用她再費力。
殷羨煊沒說話,漆黑幽深的眸子似乎要看進她的內心。
洛梓珺絲毫不慌,嘴角的弧度就沒落下,任由他打量,心中的小算盤也沒有半分掩飾。
殷羨煊卻已經收回視線,低頭抿了一口茶水後,之後動作愈發的快了。
洛梓珺笑意更甚,難得良心發現。放下茶盞便圍著殷羨煊打轉,不時捏捏肩遞個東西,像隻忙碌的小蜜蜂圍著蜂糖打轉。
努力終歸是有回報的,洛梓珺拿著天燈,稀罕地摸了好幾把。
陛下親手做的天燈,那是獨一份的,若是拿到集市去賣,便是千金怕也會有人搶著買。
“上元節等朕。”看她眉眼彎彎,水潤的眸子似乎都閃星辰,殷羨煊頓時軟了一身脾性。
他將不知什麼時候垂落在洛梓珺頰邊的碎發撥到耳後,狹長好看的眉眼化成了一汪水,幾乎將眼中的人溺斃。
“好。”洛梓珺望著他,雖不知道所為何意,卻還是認真點頭。“嬪妾等陛下。”
被笑意蠱惑,手上的天燈也不顧了,圈住從頰邊劃下的手。
之後的幾天殷羨煊未再強求洛梓珺磨墨,隻是每日還需去乾安宮做做樣子。
洛梓珺使喚乾安宮的宮人也越發的自然,就跟在自己宮裏似的。
這有陛下默認,也無人敢說什麼。
反倒是乾安宮的宮人巴不得洛梓珺常來,但凡洛梓珺在,陛下的脾氣都好些,他們這日子伺候人沒有往日的戰戰兢兢。
時間如流水一晃而過,很快到了上元節這天。
後宮熱鬧非凡,唯有坤儀宮格外冷清,沒有一點節日氣氛。
皇後惹怒陛下的事情早就傳遍後宮,今兒十五,眾人皆在觀望陛下是否會去坤儀宮。
皇後也在派人打探,她知道這次惹了陛下忌諱,可到底他們是這麼久的夫妻。
曾經的話語承諾還曆曆在目,她不相信他真的會這麼狠心,在這樣的日子最後一點臉麵也不給她。
直到王嬤嬤傳來消息,說禦駕去了月華宮。
皇後心底最後一絲希望才破滅。
“嬤嬤,本宮是不是做錯了?”皇後眼睛直勾勾地望著宮門,眼神呆滯仿若木偶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