惠妃到底是初次接觸宮中事務,經驗不足,前怕陛下不滿,後擔憂妃嬪議論。便是有法子,也是裹足不前。
反倒是坤儀宮不聲不響便開始減半月銀,皇後也是下得了狠心,除了明答應哪裏供應不斷,便是她自己也是節衣縮食。
當惠妃和賢妃下定決心,回稟陛下時,也是慢了一步,成了拾人牙慧的東西。
好在殷羨煊未責怪,隻是對坤儀宮的態度緩和了不少,雖未恢複管理六宮之權,一月也總有一兩次去坤儀宮用膳。
有坤儀宮做表率,月銀減半之事並未在後宮掀起什麼風浪,隻是總歸是要節省些的。
後宮便是如此,更別說宇都之前,本就不繁華昌盛之地了。
若說未變的便是月華宮的冰依舊是日日不斷的, 背靠洛家,洛梓珺倒是不缺銀兩。
入宮之前,洛青昀便給了不少的銀票,加之他在商場風生水起,送入宮的東西也越發多。生怕洛梓珺在宮中受了委屈,身有銀錢也方便行事。
洛梓珺是慣不會委屈自己的,更別說這幾月她似乎越發的不耐熱,有時聽到一點蟬鳴聲便也覺著煩躁不已。
可是這番奢靡做派卻引來不少人的嫉恨,她們都在節衣縮食受苦,憑什麼同為後宮妃嬪,洛梓珺卻能錦衣玉食半點苦吃不得。
後宮和前朝向來是緊密相連的,知道她們無法撼動帝王心意,便唆使自己的母家在前朝攪弄風雨。
說的無非是大難當前,餓殍遍地,瑾妃依舊奢靡成性,實在不配其位,不配為妃。
洛玄自不會瞧見自家閨女被潑髒水,在朝堂上舌戰群儒,隻是能堵住那些大儒之口,卻堵不住悠悠眾口。
風言風語不知為何竟開始在宇都得大街小巷流傳。
不但說起洛梓珺,還意圖將整個洛家拖下水。
此刻月華宮內,洛梓珺正在梳洗打扮,哪怕身著簡單並不華麗的錦緞衣裙,依舊掩蓋不住她的美麗奪目。
“走。”她頭上簪著簡約卻不失大氣的鎏金牡丹釵,手上也就僅是一對玉鐲。
難聽的流言傳了不少入月華宮,可洛梓珺臉上並無怒意,隻瞧了便讓人心軟眼眸此刻迸發出驚人的光。
她一聲令下,今苡今安一人捧著一個箱子跟在她身後。
三人朝著乾安宮的方向而去,所過之處,不管是畏懼還是其他都下意識躲著,不敢與其對上。
隻是幾句難聽的話罷了,雖知道洛梓珺如今地位猶如烈火烹油,可有陛下的恩寵在身,後宮之人到底是沒膽量招惹。
到乾安宮之時,梁盛正守在門口,一手持拂塵,一手不停擦著額頭的汗水。
月銀減半並非隻有後宮,乾安宮亦是如此。
殿外卻猶如一個巨大的蒸籠,不消片刻身上的汗便能浸透衣衫。
梁盛跟在殷羨煊身邊已久,苦頭也吃過不少。這樣惡劣的天氣也是頭一遭見,他都受不來,更別說底下不禁事的小太監了。
也不知這老天爺何時收了這神通,為著大旱一事,陛下好些天沒睡過好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