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等待的奇跡,究竟是什麼我也不太清楚,是希望我親愛的朋友回來,還是希望她能夠平安的活著。可是唯一確定的是,我想見她,而事實果然就像是暗影說的那樣,沒過多久,就回來了,在廣闊的土地上,龐大的北國之中,想要找一個人無異於*大海撈針一樣難,所以有的時候人脈所能夠發揮的能量不一定超得過兩條腿的能量。
再次見到小影,我有點心疼,更多的是憤怒!心疼的是原本清秀的臉上現在少了健康的紅潤多了一份蒼白,就像是在臉上帶著一層薄薄的白瓷,讓我不忍觸碰,仿佛一碰就會破碎成紮在我心上的偏偏碎屑。憤怒則是因為她不珍惜生命的態度,那麼多渴望生存下去的人們,在疲憊不堪的時候依舊忘我的工作,為了在月末的時候交得起房租而努力。在負債累累的情況下依舊拚命的掙紮著,就像是生活在下水道中的老鼠,不斷的跑著、跑著,尋找著自己可以安樂生活的地方。可是這麼健康、擁有那麼朋友的暗影卻選擇了死亡,我不能原諒。
“小軒,你還好麼?”依舊清晰的聲音,依舊明亮的笑容,這是快三個月以來,我第一次聽到的話語,簡簡單單,就像是多年不見的老朋友,可是我們之間卻已經有了生死的阻隔。
就像是被一個大力士扼住了咽喉一樣,怎麼都發不出聲音,眼睛瞪得大大的,有點不相信眼前這個人是真實的。
“小軒,我回來了。”好像能力能夠讀心一樣,暗影很自然的回答了我心中的疑問。
“回來就好。”第一句話,我不知道該怎麼開場,問她過的好不好?可是這個問題又好像廢話,如果過的好的話,又怎麼會吃下那種無藥可解的東西。問她還能夠活多長時間?雖然很好奇,可是這個問題光是想想就讓我有一種在別人傷口上撒鹽的負罪感。
小影微微的笑了一下說道:“我餓了,有沒有吃的?”
“你想吃什麼?我給你做?”我放下手中拿著的小毅的課本有點緊張的說道。
“菜什麼都行,不過主食我想吃飯,很多的那種。”暗影格外開朗的說道,手還比劃了一個表示很多的手勢。
我一邊向著廚房走去,一邊說道:“好,你先坐著,飯一會兒就好。”
我們和以前一樣,不,或許是比平時更輕鬆了,沒有沉重的對白,隻是說著平淡的有點詭異的話語。
我在廚房中做著容易下飯的麻婆豆腐和酸甜可口的西紅柿炒雞蛋,又加了一份紅燒肉,能夠讓暗影吃飽,因為多了小毅,忙碌的平時不習慣思考的我,在準備好了一切以後,又再次下廚做了紫菜湯,擔心飯太幹。
我把菜一道一道的端上了餐桌,然後把手在圍裙上擦了擦,對著客廳喊道:“小影,吃飯了!”
暗影的臉色看起來更加的蒼白了,我有點不想的預感,手微微有些顫抖,想要抓住什麼,嘴唇也微微有些顫抖,想要說點什麼,眼皮依舊微微有些顫抖,想要留下眼淚,我拚盡全力的不去想,撐開一個微笑說道:“坐下吃啊,做了很多,不夠還有。”
暗影沒有說話,拿起筷子,認真的吃了起來,我知道認真這個詞用在吃飯上麵有點奇怪,可是這個時候我隻能感覺到這個。小影按照順序吃著每一道菜,每吃一口菜就吃上一大口飯,沒吃完一輪菜飯就喝一口湯。循環往複,整整吃了三大碗,在她要求吃第四碗的時候,我輕輕的抓住了她的手腕說道:“我知道你吃不下了,不要再勉強自己了好不好?”
果然,我的話音剛落,小影就跑去了廁所,站在門外聽著裏麵的嘔吐聲,我閉上了眼睛,傻瓜,你這又是何苦呢?
暗影從廁所出來的時候,臉色白的更恐怖了,就像剛剛刷完漆的牆,可是她卻微笑著說道:“飯真的很好吃,我這一輩子,下一輩都不會忘記的,我的主人做給我的第一頓飯。”
我再也控製不住情緒,死死的摟住了暗影,然後又用力推開大聲的吼道:“夠了,夠了,真的夠了!為什麼要把一切都變得那麼悲哀呢?我不想聽到第一次,更不想聽到最後一次這樣的詞!不要以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麼,不就是在臨死前吃上一頓我的送行飯,然後可以心滿意足,不帶遺憾的離開麼?別傻了,我是不會讓你如願的!我不會輕易的放你走,你說過我是你的主人,我說什麼你都會聽,那麼我命令你不準死,不準死啊!如果你敢死,那麼就是不聽命令,就是背信棄義,死了也永遠都不會安樂的!我不會把你埋在後山,我要把你的骨灰撒進海裏,讓你永遠隻能四處漂泊,沒有朋友。沒有親人,沒有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