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2 / 3)

及至到了唐朝,深得了鍾離權金丹道精髓的呂岩呂洞賓進一步發展了金丹道,將火龍真君的劍術融入了金丹道的修煉之中,以至於後來的全真派的弟子無一人不擅長劍術,無一種劍術不合乎於道法,其實全真劍術上祖師則是非呂洞賓莫數了,而呂洞賓的劍術則是師承於火龍真君,這火龍真君也算是全真道的一個祖師了。

至於到了北宋初年,呂洞賓的嫡傳弟子於華山創建了名聲鶴起的華山劍派,而後,一個師承於呂洞賓的門人弟子劉海蟾則於南方的武當山創建了武當派,雖則同出於北宗一門,其實上卻並不相屬,隻是於拳術劍術上各有所長罷了。那武當派自以拳術內功為重,而華山則以劍術為長,不過是師承的祖師上的差別,而到了門派上也自要顯現出區別來的。

這麼說來,這個叫做徐落的後生便是北宋末年北宗金丹道下武當派的一個門人弟子了。說起來,徐落的武功在武當的後生輩中算是出眾了的,正是身懷蓋世的武藝,心存鴻鵠之誌向,平日間大有氣吞山河包攬宇宙之意,卻沒奈何隻是深處於深山之中苦修,不能得一個方便展示一下本身上的蓋世武功,可不是差強人意麼?每每同自家的師兄弟們談論起來,輒有憤憤不平之氣。如今正好得了一個方便,師父交與徐落一些香火錢,讓他下山采購山上所需的衣食雜物,徐落便拿了這項銀子買了一匹跑得飛快的坐騎徑趕奔京師去了。

不一日到了汴梁城外,奈何天色已晚,城門關閉,進那城門不得,徐落於馬上長歎了一聲,竟是無可奈何,於是在城外的客棧中打尖,休整了一夜,明日便要上汴京城中打擂。第二日起來,眼望一輪紅日高高懸在天上,徐落微微一笑,今日,隻今日便是我徐落出人頭地的日子了。徐落算還了店飯錢,牽了馬匹徑直進了城門。

那東京汴梁城真可以稱得上是一個非比尋常的所在,繁華熱鬧不可一世,街道兩旁的店鋪林立,街道上的行人如織,無數的小行販肩挑背扛了貨物沿街販賣,更有達官貴人的官轎比比皆是,真是令人眼花繚亂、目接不暇。

城中走出了小半裏路,徐落感到腹中空虛,正要找上一家分茶店吃些什麼,卻不想打街旁邊的巷子中衝出了一個小叫花子,雙手抱了徐落的雙腿,哀哀欲絕地求告道:“大官人,大官人救命則個。小的為是惡了自家的主人,為主人一怒之下趕將了出來,隻如今一個人乞討於街市之上,已有三五日水米不曾沾唇了。大官人,大官人定要看在小的可憐兮兮的份上,施舍上點什麼才是,小的隻萬死莫報官人的大恩大德。”

徐落為那個十幾歲的小叫花兒抱了自己的雙腿,一時間舉步不得,心下尋思道:這不定是哪個府中的小廝,隻為一時不慎惡了自家的主人,被趕在街頭受這般的苦楚。徐落心中一陣的酸澀,也罷,誰讓我徐落遇上了,不能不伸手相助。於是徐落低聲同下麵跪的小叫花兒說道:“娃娃,莫要這般啼哭,我這裏倒有一些銀錢,雖是不多,也夠你三五日的吃喝,隻快快起身便了。”

徐落倒真的是個心善的好心人,說著便打馬背上取下了包裹,要掏銀子給這個小叫花兒,卻不想臨街有一群小叫花兒,眼巴巴看到那個小叫花得了便宜,一群人都一哄地圍攏上來,有來扯徐落衣襟的,有上前扶徐落身子的,有人手上挽了徐落的馬的韁繩。徐落正在無可如何,一個小子趁徐落不備,手上牽了徐落的馬韁繩如飛地便跑。徐落發一聲喊“你這廝”,正要趕上去追,卻不想自己被眾叫花兒圍定了在中間移轉不得,待到衝開了一條路來,如何還見一個馬的影子?徐落用手再往身上一摸,身上的包裹也不翼而飛了,回身再去尋那幫叫花兒時,人也不見一個。

及至到了此時,徐落方才知道自己是著了別人的道了,好個汴京城,不想自己初到此處就受街頭的小叫花兒把自己擺了一道。原來那京中素有一群無賴的少年,籠絡了幾個十來歲的小叫花兒於街頭上弄那外地的行商,如今一早沒什麼行貨,卻在進京比武的徐落的身上發了一個小小的利市。隻如今徐落身上錢也沒了一文,馬也沒了一根毛兒,隻剩下赤赤條條的一個本身,真的好像是喪家之犬一般,無精打采地耷拉了頭,哭喪了臉,失魂落魄地於街市之上遊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