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這麼閃？
這桌子，這話筒，這麼多記者是怎麼回事？
要不是看見方遠，堯青紋還真懷疑自己記錯路了。
這時候，衣著樸素，大腹便便，身上穿著窮，肚子露著富的廠長贏了上來，滿麵紅光。
“歡迎武帝大人蒞臨指導，使寒廠蓬蓽生輝...”接下來就是一整套的寒暄。
“這是剛剛打掃的？”
“沒錯。”
“這也太快了。”
“沒事，他們打小就訓練這個，這套流程他們熟。”
接了錦旗，給了獎金，拍了照片。
堯青紋走了。
工人們也準備陸陸續續回家，都半夜兩點多了。
“大家再等一等！”廠長這時候又喊道。
“怎麼了，不是每天不上班嗎？都打掃完衛生了。”
廠長點頭：“當然，當然。隻不過我也不知道誰打掃了，誰沒打掃。”
“那怎麼辦？”
人群中一人和廠長一唱一和的。
“這個好辦。”廠長出主意道：“我待會讓會計做個統計，大家記一下名單，我看看到底有幾個人明天不來上班，我會好好記住你們的！”
這話一說大家還不知道是什麼意思嘛，眾人隻能認命回去。
“遲早招報應...”
也有那刺頭，小年輕上來就是要一天假。
廠長依舊笑眯眯的：“等一下，不急，我已經讓人通知會計了，會計已經來了。”
幾個刺頭心想等一會兒就等一會兒唄，反正明天不上班，睡一個大早上。
“那會計估計還有多久到？”
廠長依舊笑眯眯：“快了，大半夜沒有車，會計正在騎馬來的路上，估計後天就能到。”
“哦，後天啊，那還挺...”
“後天？那還有必要登記嘛？橫豎就我們幾個人，廠長你就記一下唄。”一個小年輕提議道。
“對啊，你不是廠長嘛。給我們記一下唄。”
廠長依舊笑眯眯：“要不然說你們還是年輕呢，國有國法，車友車行，廠有廠規，我是廠長就可以肆意妄為嘛？凡事要走流程，講程序。”
幾個小年輕商量一下還是算了，等到後天，那明天算曠工不算？
廠長這時候又大喊道：“方遠，你明天不用來！放假一天！”
方遠不解道：“廠長我就站你旁邊呢，你喊這麼大聲幹什麼？”
這一句話把大家怒火又點燃了。
眾人憤怒：“憑什麼他可以不來啊？”
“對啊，他剛剛都沒打掃衛生？”
廠長一臉嚴肅：“人家有錦旗，你們有嗎？”
眾人被一句話說得啞口無言。
方遠這才反應過來，要不說人家是廠長呢，這轉移矛盾的功夫。
本來是他答應人家打掃衛生就放假的，現在又把矛盾轉移到我身上，而且還讓大家從對他不滿的情緒，轉變為反思自己的情緒。
高啊，實在是高，要不然沈秘書能淪陷在廠長的魅力當中呢。
眾人再也說不出話反駁，悻悻離去。
廠長看著眾人背影，伸手又招呼過來沈秘書。
沈秘書身材婀娜，一步一搖走來：“什麼事呀，廠長。”
廠長交代道：“讓保安部明天早點上班，明天肯定有很多遲到的，給我狠狠的抓，狠狠的罰，把這股遲到的不正之風扼殺在搖籃中。”
沈秘書心中感概，太tm不是人了，不過他這次罰這麼多，我是不是又可以多撈一點了？下次還得再配合一點。
方遠在眾人的充滿怒火的目光中回去，低著頭不敢與眾人的視線對視。
隻不過他不知道，他家裏還有一個更可怕的東西在等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