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家大院柿子樹下,胡媛媛訂的海底撈火鍋到了,夏末的傍晚,幾個人圍坐在熱氣騰騰的火鍋旁,每個人的臉上都洋溢著笑容。最開心的當然是呂瀚眠,看著眼前這些孫輩們都已長大成人事業有成深感欣慰,美中不足的缺少兩個人,一個是林曉曉,另一個是胡銘天。
呂新圓夾起一塊肉放進嘴裏慢慢嚼著,何子楓喝著飲料埋下頭,胡媛媛用筷子使勁戳著碗裏的魚丸,三個人最清楚那兩個人為何缺席,也絕不會來,王興東從三個人的行為舉止明白了一二。
呂瀚眠忽然扭過頭對胡媛媛:“我也叫你媛媛吧。”
胡媛媛有些意外:“。。。好啊,呂爺爺,我和新圓姐都是您的圓圓(媛媛)。”
呂瀚眠端起酒杯:“我和你的爺爺奶奶是多年的故友,胡家和呂家更是世交,你是胡家最小的孩子,當年發生的事你一定已經聽大人講過,我代表呂家和故去的老伴曉芳對你說聲對不起,爺爺幹了這杯酒。”
呂瀚眠的話把所有人都驚著了,特別是胡媛媛見老爺子仰首喝下酒,嚇得連忙端起杯子望著呂新圓和何子楓有些不知所措。
自從得知了胡銘天的真實身份後,呂瀚眠好幾天都難以入眠,雖然不是那場火災的親曆者,但薄曉芳回到北京後的悲情講述讓呂瀚眠痛心不已,後來老伴和兒子的相繼離去使呂瀚眠遭受妻離子亡的沉重打擊,但呂瀚眠很堅強,深知呂家絕不能垮,兒媳和孫女還需要他,就這樣呂瀚眠強忍悲痛支撐起整個家,並把呂新圓拉扯大,了卻了老伴和兒子生前的夙願,同時呂瀚眠覺得對不起胡家,多次想前往上海探望故人化解矛盾,但始終未能如願,因此當那天胡銘天忽然離別,得知騙走古畫的幕後指使是胡家大兒子胡銘宇時,寬厚仁慈的呂瀚眠沒有太多責難,今天看見胡媛媛終於把壓在心底的話說出來。
“你能夠原諒爺爺嗎?”呂瀚眠握著酒杯嘴唇顫抖地說。
胡媛媛受不了了,兩行淚水奪眶而出,前晚聽了呂新圓講述那段往事後,胡媛媛更加感受到那場災難對兩家人的影響,想不到此刻呂瀚眠竟說出這番話,小姑娘動情地說不出話來。
呂新圓的淚水也湧出來,她遞給爺爺一張紙巾,另隻手摟起胡媛媛的肩膀:“好了媛媛,別哭了。”
王興東也被感染摘下眼鏡抹著淚水,何子楓睜圓眼睛努力不讓淚水流出來,說:“說好的慶功宴,怎麼變成煽情大會了,呂爺爺都怪你。”
何子楓的圓場化解了悲傷的氛圍,呂瀚眠放下紙巾:“怪我,怪我,子楓,給我倒酒。”
“爺爺,你不能再喝了。”呂新圓說。
何子楓拿起酒瓶:“呂爺爺今天高興,喝點沒事。”
“還是小胡了解我。”
呂瀚眠看著何子楓倒著酒,絲毫沒有察覺出自己說錯了話,何子楓和呂新圓也沒表現出異樣,胡媛媛端起杯子:“呂爺爺,從今天起您就是我在北京的親爺爺,我陪您喝。”
何子楓端起酒杯:“都是孫輩,一起吧,祝呂爺爺心愛的古畫完璧歸趙,身體永遠健康。”
王興東和呂新圓也舉起杯。
“歡迎媛媛住在呂家大院,我也終於有個親妹妹了。”呂新圓開心地說。
“幹杯!”
五個人碰杯仰首喝下,隻有王興東臉上的笑容有些僵硬。
私人會所。
桌麵上杯盤狼藉,椅背上搭著西裝和領帶,兩個人坐在地毯上靠著茶幾,一旁散落著幾隻空酒瓶。胡銘宇的襯衫解開了幾粒扣子,吳勝寒穿著背心露出結實的肌肉線條,看樣子倆人都喝到位了。
胡銘宇碰了下酒瓶,說:“最終我們還是敗在女人手裏。”
吳勝寒仰脖幹了瓶中酒。
自從跟了胡銘宇,每次遇到邁不過去的坎兩個人就會這樣一醉方休,互訴衷腸,此刻沒有上下級,隻有好兄弟,恰恰這個時候胡銘宇才是最放鬆最自在的,終於可以摘下麵具,活回自我。
“是我低估了呂新圓。”吳勝寒又起開一瓶酒。
胡銘宇搖搖頭:“不是她,讓你犯下錯誤的是胡媛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