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一也是第一次帶宿主，這次也是一直一言不發。
方艾深呼吸一下，重新睜開眼，沒去看張恩澤的屍體，而是望向了一旁靠過來的溫天恒。
他本來還想說方艾是不是太假了，人都殺了還裝作不敢的樣子，可又覺得方艾最後那點慌張竟然不像是假的。
“你……”
“是不是看起來很真？”方艾語帶笑的抬了抬頭，沒了先前的驚慌。
方艾現在心裏還有一抹心驚，她也沒想到自己那麼輕易就解決了張恩澤，而她竟然也沒多少心理負擔。
雖然突然反應過來殺了人，方艾確實有一瞬間不敢置信，並為此感到驚慌，那是長久生活在和平年代的反應，她從來沒想過自己會違法。
好在很快方艾就反應了過來，這裏並不是屬於她的現實世界，也不是和平年代，這裏的殺戮並不會違法，或者說，違反人族的規則。
方艾閉眼的時間，就是在消化這個她早已知道，卻並沒有深刻體驗的信息。
在異世，規則之內她無需顧及其他。
溫天恒看著方艾眼裏真實的笑意，懷疑起自己是不是看錯了，並沒有因為第一次殺人而驚慌的方艾，隻有冷靜、理智、殺人後依然能笑出來的方艾。
方艾見溫天恒沉默，並未追問，轉身走向來時的路。
主峰。
張恩澤的屍體已經被帶過來，方艾鬆弛的站在殿內，和來往忙碌緊繃的其他人形成鮮明的對比。
不過暫時沒人在乎她，她該說的已經全部上報過一遍，最多等這邊該處理的處理，該記錄的記錄完，才會輪到上麵的人再問她一遍。
至於溫天恒，跟著方艾到主峰後並沒有進入殿內，留在外麵，融入了其他想看熱鬧的弟子裏。
……
“方艾，方艾？”
“啊？”
方艾被突然出現的聲音嚇了一下，懵愣的看了過去，是她最初見到的那名留守弟子，穿著普通的弟子服，要不是才剛剛見過，方艾說不定已經忘記。
“抱歉，嚇到你了。”對麵帶著歉疚的微笑，輕輕點了點頭，“掌門到了，想見你一麵。”
方艾眼神重新聚焦，帶起細微的笑意，並不明顯，誰也不知道她剛剛在想些什麼：“好的，麻煩你帶路了。”
走了一會兒，旁邊又傳來略顯笨拙的聲音：“能找出魔族臥底很厲害，第一次遇見，真的很厲害。”
很顯然對方不擅長安慰人，方艾無聲搖頭輕笑，小聲回了一句：“嗯，謝謝，我沒事。”
對方“嗯”了一聲就不再繼續開口，帶著方艾很快經過回廊，深入了殿內，見到了站在靠內位置的掌門。
這還是方艾第一次見到這位麒山派的掌門，跟著前麵那位帶著自己進來的弟子一起，輕輕行了一禮。
“掌門。”
對麵看起來有三十歲的男性輕輕頷首，神色疲憊的看向方艾的方向，嗓音深沉厚重，分外有曆史感：“就是你殺了那個魔族臥底？”
方艾隻抬頭看了一眼就收回了眼神，抬著頭比較累：“是我。”
對麵揮了揮手，帶路弟子向後移了幾步，待在了方艾身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