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府中的蘇青山已經染了幾分醉意。他斜躺在榻上,左氏從外間進來,手裏端著給他準備的醒酒湯。
“青山,先喝了這碗醒酒湯醒醒酒。”
“多謝夫人。”
蘇青山端著碗咕咚咕咚兩下就喝完了。然後目光灼灼的看著左氏。
“紅兒,這些年委屈你照顧這個家了。”
“夫君說得哪裏話,這是我該做的。”
“對了,嶽父嶽母那裏可好?”
“還好,父親年事已高,身體大不如以前,如今致仕賦閑在家已經有月餘了。母親倒是常念叨你,邊關苦寒,怕你受不住。現在朝中左家一切以大哥為主。”
“嶽父明智,是該退下來的。朝中局勢動蕩。一不小就會牽連整個世家大族。”蘇青山也不得不讚一聲嶽父的眼光長遠。
“父親也是這樣說的,隻是,近日,朝中父親的舊友門生都坐不住求上門來,父親稱病都回絕了。你沒回來前還好,隻是幾個跟我要好的手帕交上門坐坐。聽到你回來的消息,這一天就有七八個朝中重臣的帖子遞到門口。”
“先收到我書房,我明日再處理。”
“好。”左氏鬆了口氣,夫君回來這將軍府就有了主心骨,她肩上擔子就輕了。她輕輕趴在蘇青山的寬闊的胸膛,感受著丈夫帶給自己的溫暖。
“哎,湘兒可還好。”
左夫人一聽到那個女人的名字,身子有一刻僵硬,臉上笑意暗了幾分,柳湘兒那不知廉恥的女人真是她的心頭刺。
“夫君,放心,二夫人那裏很好,吃穿用度每個月都按例送到。”左夫人心裏恨,卻不敢表現出一分。麵上一派大家主母的寬容大度。
“恩,夫人做事細心。照顧好她,是我虧欠她的,我也虧欠你太多了。”蘇青山醉意漸消,困意上頭,打了個哈欠。不想再言語。
“夫君,早點休息。”左氏在蘇青山耳邊柔柔說道,聲音迷人陶醉。
“好!”蘇青山聽得心潮澎湃。
紅燭帳下一片雲和雨。聲聲慢!風雨歇。
次日,左夫人滿臉紅光,心情大好。
連過來給她請安的蘇烈都感受到母親的好心情。
“母親,父親呢?”蘇烈站在前麵,蘇小鬆立在門口。
“哦,一早就出去了。”左氏麵無表情的低頭喝著茶。
“哦。”蘇烈也陷入了沉默,左氏隻在衣食上會對他優待,多囑咐幾句。平日問個安就會把她打發到二夫人那裏。
“近日京城不太平,你代我去看看二夫人,把你父親回來的消息告訴她。順便告訴她讓她安分守己,不要到處亂跑惹出亂子,老實在宅子裏待著。”
“是,母親。”蘇烈聽著母親的語氣不善,不明白為什麼母親總是這麼針對二娘。
他已經過了那個天真的不懂事的年紀,知道二夫人是自己的親生母親,也知道她不待見他。
等蘇烈走後,左氏斜靠在椅背上,兩個小丫鬟一左一右替她輕輕按捏著肩膀。
“長樂,去找餘威,我有事吩咐他。”
餘威,左氏的養子,本是個孤兒。早些年左氏身體不好,總喜歡吃齋念佛,心軟便收養了一個流浪的孩子當養子。
若不是柳湘兒懷了蘇青山的孩子,說不得這個養子也成了將軍府的半個主子。餘威在將軍府住了五六年,就自己搬出府,外麵買了宅子。少年流浪的經曆,讓他三教九流認識不少人。成年了便混跡在京城大小街道酒樓,靠著左氏給的銀兩,做些走南闖北的押鏢的買賣。
偶爾也幫左氏做些事。
二夫人的宅子離將軍府很遠,蘇烈騎馬還要一個時辰,說是二夫人,其實柳湘兒連妾室都算不上。大越國對女子嫁娶上很嚴格。娶妻納妾必須要到官府備案,一個男子隻能有一妻二妾。娶妾必須男子25歲以後,所以大部分男子都會養外室,外室無名分,外室子也不享受任何優待。
左氏不能生育,所以她一早就做好給蘇青山納妾的準備,且還是納貴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