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蔓蘭繪聲繪色地將劉寧的故事講了一遍,和劉寧父親講的大差不差。
路七北看著羅蔓蘭,無力地笑道:“啊?我還以為這故事有多玄乎呢,不就是常見的案子嗎?”
“可是,最奇怪的一點就是警方也找不到他,所以村裏的老人覺得他被厲鬼抓走了。而且——”
羅蔓蘭停頓了一下,她看著路七北。路七北的臉色很蒼白,就像瓷娃娃的臉絲毫沒有血色。
“七北,你沒事吧?”羅蔓蘭擔憂地問路七北。
路七北苦笑著搖搖頭,故作無事地說:“沒事。”
剛剛被熊抓傷的左手臂,雖然已經包紮了,但是由於傷口過深,還在流血。
羅蔓蘭緊緊攙扶著路七北的手臂,心裏十分慌亂,默默祈禱快到村子裏。
她深知路七北不想讓她知道他受了很重的傷,所以她也不再多問。
路途越走越遠,山路也開始變得平坦,一縷縷陽光灑下來,使前方十分亮堂。
“七北,我們到山腳下了!”羅蔓蘭激動得拉著路七北的手跳了起來。
路七北看著前方的光芒,微微一笑,輕聲說道:“終於到了……”
然後他就倒了下去,羅蔓蘭見狀趕緊抱住他。路七北比她高出兩個頭,他倒下來的瞬間,羅蔓蘭感覺有座山壓住她,讓她踉蹌了幾步。
“七北,七北……”羅蔓蘭不停地呼喚他。
路七北閉眼瞬間,羅蔓蘭的聲音越來越小了,直至完全聽不見。
他和楚安然的往事好似走馬燈開始浮現在腦海裏。
他們剛認識那年天空正下著鵝毛大雪,路七北因為沒錢交房租被趕了出來。
他在街上漫無目的地走著,想著就這樣死去吧,反正他是孤身一人,死了也沒有人在乎。
走到中餐廳的門口,他被飯菜的香味迷住了,停了下來。
楚安然看出了他的窘迫,誠心邀請他進來吃飯。
“到飯點了,要不進來一起吃個飯?”楚安然用手示意他進來,他的一舉一動都在維護路七北的自尊。
他們因此結下了不解之緣。喬哥因為同情路七北的遭遇,於是讓路七北留在餐廳工作掙錢。
有一天,有人到他們工作的中餐廳鬧事,楚安然為了路七北第一次和別人打架,被打得鼻青臉腫。
路七北為他擦拭傷口,楚安然咬牙忍著劇痛。
“想叫就叫出來唄,我又不嘲笑你。”路七北心疼地說。
楚安然皺緊眉頭苦笑了一下,又佯裝出淡定自若的樣子,依舊沒發出任何呻吟聲。
熟了之後,他們就一起起床、一起健身、一起打球、一起吃飯……就像一對心有靈犀的雙胞胎。
……
回憶到了他孤身一人來到元宜村調查劉寧的案子。
他對著夢裏的楚安然說道:“安然,我今天去了北山,我們走了3公裏就遇到了野獸。看樣子這是常人所能有的距離。這座山難以做到轉運屍體,所以我現在更加肯定劉寧的屍體還就在元宜村。”
夢中的他說到這裏,路七北突然醒了。
他環顧四周,觀察周圍的一切。他現在正在醫院病房裏輸著血,非常安全。
羅蔓蘭看到路七北醒了,激動得兩眼淚汪汪。
她緊緊抱住路七北大哭:“七北,你之前流了好多血,嚇死我了。”
“本來我沒事的,被你這一抱,我快窒息了。”路七北打趣地說道。
“啊!”羅蔓蘭這才意識到她抱得太緊了,於是連忙鬆開手。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我太高興了,所以沒顧及你的感受。”羅蔓蘭耷拉著腦袋,用餘光看著路七北,臉上紅了一圈,雙手手指不停交叉摩擦。
“哈哈哈,蔓蘭,沒事兒,我隻是開個玩笑而已。”路七北咧開嘴笑著,露出潔白的牙齒,笑容就像陽光般溫暖。
“七北,你昏迷的時候一直喊著‘安然’這個名字,嗯……他是誰呢?”羅蔓蘭看著路七北,一雙圓溜溜的大眼睛充滿了好奇。
路七北眼底閃過一絲光亮,他垂下眼簾說道:“我的一個朋友……更像我的家人,但我不知道在他心裏我是什麼。”
“你把他當家人,想必他也把你當作至親吧!”羅蔓蘭說。
“不知道呢,雖然我很想知道。”路七北看著天空,暢想著有朝一日楚安然能對他說出那句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