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日的風更加寒冽起來,青蘿也開始像冬眠的動物一樣窩在屋裏不肯出門,白日裏就練習刺繡,晚上就看會書,傷春悲秋一會子,倒也不至於無聊。
很快就到了年底,全京城上下都已經沉浸在熱鬧喜悅的氛圍裏,十三阿哥府裏也早已掛上了大紅的燈籠,在大門上貼了春聯和‘福’字,青蘿也特意帶著三個丫頭剪了窗花,又從趙嬤嬤那兒要來了剩下的對聯貼上,很是配合這樣喜慶的氛圍。
忙乎完了,青蘿就想著要回尚書府去看看,畢竟那兒也算是她的家,自己也已經很久沒有回去了,便到書房門口堵住了一直忙著的十三,本以為他會故意為難自己,誰知卻是爽快的答應了,倒讓青蘿不好意思起來,讓碧月幫著準備好要帶回去的東西後,青蘿立即出了門,已經快午時了,要不快些,在尚書府就待不了一會了。
青蘿吩咐車夫特意從學士府經過,讓碧月拿著自己的名帖去請了青影,沒一會兒,青影就走了出來,身後跟著的丫頭懷裏還抱著蓉兒,上了馬車,青蘿逗弄了蓉兒一會,姐妹倆又說了會子閑話,馬車就停在了尚書府的大門,早早的就接到信的馬爾漢和鄭氏已經在門口等著了,見兩個女兒一起回來,大大的笑容便掛在了臉上,青蘿下了馬車,馬爾漢慌忙就要上前行禮,雖是自己的閨女,可是既然已經嫁入皇室,那與自己就有君臣之別了,青蘿忙扶住了,說道:“阿瑪這是做什麼,無論我嫁給了誰,都始終是您的女兒,再說是在自己家裏,哪來這些規矩。”
馬爾漢嗬嗬的笑著捋了捋花白的胡子,又看著青影點了點頭,剛想說什麼,一個十五六歲的少年就走了上來,拉著青蘿的手晃道:“上次特意去阿哥府見七姐,誰知偏偏進宮去了。”
聽了這話青蘿便知是自己的弟弟關柱,笑道:“那日恰好去給太後請安,回來才知道你去了,”說著又轉頭去看鄭氏,“多謝額娘那日的茶葉,不然女兒可就在幾位福晉麵前丟人了。”
那日碧月來取茶葉時已經把原委告訴了鄭氏,因此鄭氏笑著點了點頭,旁邊的姨娘們笑道:“兩位姑娘來了怎麼老爺和大太太不讓進屋呢,外麵怪冷的。”
“是了,快進去吧,別凍壞了。”鄭氏忙拉了青蘿和青影的手往裏走,到了偏廳,鄭氏才放開兩人的手去抱了蓉兒,讓小丫頭子拿了點心,看著她坐在自己身邊吃著,才抬頭看向正跟馬爾漢說話的青蘿,笑道:“十三爺可好?”
“他還好,就是這段日子挺忙,來的時候還讓我給阿瑪和額娘問安。”青蘿笑著坐了,又轉頭去看馬爾漢,“阿瑪可知道今年宮裏可是準備了什麼好玩的?”
馬爾漢笑道:“左右還不是按舊例來的。”
關柱忙插話道:“我聽裕王爺家的貝勒說宮裏請了祥家班進宮唱戲。”
“祥家班?可是京裏最近很有名氣的那個?”青蘿忙問道,之前她聽八福晉說過,像是唱戲還不錯的。
“對,就是那個。”
馬爾漢聽了摸了摸胡子,詫異道:“今年這是怎麼了,竟然用了外麵的戲班子。”
“像是太後娘娘說宮裏的聽膩了,想換換口味,太子才尋了這祥家班。”關柱忙著賣弄自己得來的情報,誰知卻換來馬爾漢的一個白眼,“成日裏就知道遊手好閑,年紀也不小了,怎麼就還是這樣不著急!”
關柱撇了撇嘴,走到鄭氏身邊坐下,也不敢回嘴,鄭氏一向把這個兒子當做命根子,忙護著,“正說唱戲的事呢,怎麼就又說到關柱身上來了。”
馬爾漢歎了口氣,正欲再說什麼,青蘿忙搶先一步說道:“六姐,上次額娘說的事你可遇到合適的?”
青影知道她說的是鄭氏讓姐妹兩個多幫關柱物色姑娘的事,歎口氣搖了搖頭,“七妹又不是不知道,府上的事多,自從額娘說了也一直沒有機會出門子。”
“最近怎麼樣了?”
“多虧七妹幫忙,最近才清閑了不少。”知道她問的是府裏的那些妾室們,青影感激的衝她笑了笑。
“你們姐妹倆這是打什麼啞謎?怎麼我和你們阿瑪都聽不懂呢?”鄭氏看了馬爾漢一眼,見他也疑惑的看向兩個女兒,便替兩人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