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年,玥熙以全鎮最高分考上了縣一中。英子跟她考到了同一所學校,姐姐玲子成績不太理想,考到了二中。玥熙和姐姐之間的關係比小時候有所緩和,玲子星期天經常來看玥熙。有不懂的問題,玥熙就幫她補課。
英子跟玥熙一個宿舍,這天中午,她又偷偷躲在宿舍啃饅頭。
看著這個眼前的女孩,麵黃肌瘦,整個人因為營養不良而顯得有些扭曲。
玥熙看著實在心疼,一把搶過英子手上的饅頭,將剛剛從食堂打的飯遞到她手上。
“別吃饅頭了,吃我的飯!”玥熙看著英子說
“那怎麼行,我吃你的那你吃什麼?”
“我吃你的饅頭就行了,反正我也嚐不出味兒,吃啥都一樣。”
“不行,不行”英子說著放下飯盒伸手來搶玥熙手裏的饅頭。
“怎麼不行?以後,我們還要一起考大學,一起工作,掙很多錢,一起吃遍天下美食!!”玥熙笑著說,順便咬了一口手裏的饅頭。
“嗯,這饅頭真不錯,好吃啊”玥熙笑著
“你吃出什麼味兒了?”英子問
“甜的”玥熙笑著答
玥熙總以為這個不善表達的女孩隻是因為家裏窮每天隻喝開水啃饅頭,對自己節約到了苛刻的地步。
星期天,玥熙和英子坐在操場上聊天,才知道了她更大的秘密。英子低著頭難過地揪著衣角說:“上個星期天,我回家看見我媽背上全是傷。”
“怎麼回事?”玥熙急切地問
英子沉默了良久,輕輕回了句:“是我爸打的。”她哭了。
“每次星期天我都想最早到家,這樣我就可以保護我媽免受毒打,至少我在我爸還是會有所顧忌。”
那時的玥熙竟不知該如何安慰這個受傷的朋友。並不是每個人的痛苦別人都能切身體會的。
英子在家排行老三,上麵還有兩個姐姐。在那個重男輕女的村莊,家裏沒有男孩就抬不起頭。
英子的母親是個殘疾人,每當從她家路過的時候總能看到她的母親一個人呆呆地坐在門口,滿麵愁容。在那個家家戶戶都住上紅磚房的年代,英子一家依然蝸居在那三間土坯房裏。
經濟上的拮據加上生不出兒子的自責讓英子的母親變得異常暴躁。她總是無緣無故的發脾氣罵人,而他的父親開始向母親動了手。這之後,每當他們兩個爭吵,父親總會把母親一頓毒打。
“你永遠都是我最好的朋友。以後,我們一起考大學,去大城市,一起工作,掙很多錢,一起吃遍天下美食!!一起保護我們想要保護的人,一起逃離這個痛苦的地方。”玥熙安慰她
“好!!!”她擦幹了眼淚
功夫不負有心人,三年後,玥熙以優異的成績考上了心目中的大學。拿到通知書那天,她滿心歡喜地去找英子。
英子正坐在門口,看到玥熙來了,她急忙起身擦眼淚。
“怎麼哭了?”玥熙看著英子問
“沒有。”英子躲閃著
“那你眼睛怎麼紅紅的?”玥熙指了指英子的眼睛。
“進沙子了。”英子說著又用手揉了揉眼睛。
“你手裏拿的什麼?”她盯著玥熙手裏的東西問。
“哦,這是我的錄取通知書,你的呢?收到沒?”玥熙把通知書拿給英子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