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如果把各種傳說聚在一起的話,有正體是王侯的私生子啦,本名是公主·們啦,各種各樣的說法。」
「——等一下。」
沐浴在城鎮中吹起來的夜風中,酒井向著開始向前走去的榊原的背影問道。
「為什麼你會知道有這種怪異?公主隱不是神隱的一種嗎?」
「井伊君下落不明的時候,在他應該待著的書齋裏麵,有著那個啊。」
榊原隻把頭轉過來對著酒井。
但是,酒井看不到榊原的表情。山邊太陽的逆光令他的臉上一片陰影。
「在井伊君消失的書齋的屏風上,‘再也不玩了’——留下了有這個意思的血字。他直到不久前還在用的硯台還有毛筆也都維持著原樣。展開來的便箋也是幹幹淨淨的。」
「……犯人呢?如果有犯人的話,衛士的自動人形應該會發現的吧?」
「對於你我來說,甩開自動人形的警衛還不是小菜一碟?再說了,井伊君的書齋在宅地裏離住宅有點距離。——在庭園裏麵巡邏的自動人形也是有死角存在的。」
苦笑。
「殿下他這麼說過。‘因為井伊也有天真的時候嘛。’現在看來,我也是這麼覺得的。」
這時,榊原忽然停下了腳步。
但是有聲音。那是從腳下傳來的。那是榊原用草鞋的鞋尖在砂地上描畫圖樣的聲音。
他所描畫的,一是個圓,和將它直直橫斷的一根橫棒。
「——這是被起名為二境紋的花紋。由圓所構成的境界線,和將其貫穿的境界線的二重境界線。公主們在出現的時候,一定會留下這個印。在井伊君的書齋裏麵也有。」
歎了一口氣,榊原把頭轉了回去,再次向前走去。雖然酒井再次隻能看見看的背影,
「公主們是真實存在的。說實話,雖然我也不太相信這個,……但如果是追蹤神隱和怪異的人的話,應該是能夠注意到那個的存在的。從發生怪異的時候必定會出現的這個印上麵。」
你知道嗎?榊原繼續說。
「井伊君這麼告訴過我。公主們,是通過拐走人們拯救世界,向著世界發出警告。——喜歡遺留下那個印。」
話說到這裏,酒井注意到了。先前,在城鎮各處自動人形們擦掉的大量血字中,
……在那裏麵,也有叫做公主的家夥寫下來的文字嗎?
怪異,不但沒有明確的意誌,有連續性的家夥也很少。但是,公主隱卻有這種性質,再加上榊原說了“公主們”與此相關的話,
……組織?
提到現在全世界裏的組織的話,就是教譜,或者是教導院了。
從公主這個名字聽來,雖然應該與中國,或者是極東有關,但因為歐洲也有公國這種國家存在,如果把那裏稱為公位者的一國之主當成公主的話,範圍就一口氣擴大了許多。
因此酒井問的不是哪個國家,
「到底,……那幫子家夥是誰啊。哪個教導院的,或者是哪個教譜的家夥們?還有,那些家夥和三河的現狀,有什麼關係?」
「那些資料,我交給你好了。」
榊原停下了腳步。在他的正麵有一戶宅邸。那是用竹籬笆包圍起來的一戶公館。
榊原在小小的房門前舉起了右手。
「那邊有一家茶屋。那是管轄我這個地區的自動人形開的店。我會在八點半的時候把資料拿過去的,你就在那邊等我一會兒吧。」
「喂喂讓我去你家裏等吧。」
「——本多君的家的附近啊?我的家就在。關於井伊君的事情,本多君好像不大情願告訴你。……他啊,應該不想讓你擔心吧。」
「那麼,你小子,就是存心想讓我操心……。惡心的男人。」
榊原並沒有馬上回答這句話。他沉默了一會兒,才失笑抬起了頭,
「四天王可不會作出把夥伴排除在外的事。」
對了對了,他繼續說著。好像是換了個話題似的,他的語氣也變得開朗了,
「稍微說點題外話,你之前問到的P-01S,——那個,和你所想的一樣。」
「這麼說來——」
榊原向著吸了口氣,身體都僵硬了的井伊揮了揮手。他留下一句“你太急了”的前置,
「理由是今晚,殿下不是說了嗎。請等等看那個吧。」
「今晚的話,……三河會放焰火還有舉行祭典的吧?」
Jud,,榊原點點頭。
「那會是場很有趣的祭典的。——我會放你在那開始之前回去的,請你就在那邊的茶屋裏麵等等吧。資料也是,我會讓自動人形幫你送過去的。」
「那麼,……就此別過了嗎。」
酒井這麼一問,榊原好像笑了笑。
聳了聳肩膀的榊原,在逆光中放下了舉起來的手,
「什麼別過不別過的。——我們是鬆平的四天王。我相信包含井伊君在內,我們,可是一直在一起的。」
●
空中,有一艘船在行駛著。
與它相對地,又有另一艘船行來。
地點是三河的西南方,離一般用的露天陸港很近的天空上。
在側麵印有武藏Ariadust的校章的警備隊的木造艦向西方行去,而將三征西班牙的Alcala·de·Henares教導院的校章作為國章的黑色的長方形艦行駛而來。
(譯注:Alcala·de·Henares,西班牙首都馬德裏附近的著名大學城,《唐吉珂德》的作者塞萬提斯的故鄉)
兩艦各自靠右行駛,繞了一大圈向著各自的目的地航行而去。
木造艦駛上了向西的上升軌道,而黑色的艦船駛上了向三河陸港方向的下降軌道。
高度開始下降的黑色的長方形艦船上,在艦首下方掛著相似把處形態前後折疊起來似的“刑場”。
雖然黑色的甲板上也站著幾個人影,但大半的人影都是來為了著陸而進行發送和確認信號工作的航海士們。
在他們工作的地點,前部甲板的艦首附近,立著一對年輕男女。
少女個子矮,少年個子高。少女是黑發的,少年是金發的。還有少女從用雙臂的義肢拿著的雙筒望遠鏡眺望著陸港的方向,而少年則眯細了眼睛望著同樣的方向。
兩人都身著三征西班牙的製服,還佩戴著表明自己是三年次的學章。
在和緩的微風中,受著從西方投射而來的下午接近尾聲時的日光,少年向著附近的航海士微微低下了金發的腦袋,微笑道:
「不好意思,幹擾你們工作了。」
聽他這麼一說,航海士們進行著手頭的工作也回以微笑。
「副團長的宗茂學長一跑到別人看得見的地方,周圍的船隻的態度都不一樣了。——不管怎麼說,您可是能和教皇總長一較高下的,將大罪武裝使得得心應手的八大龍王中的宗茂學長啊。」
「我的‘怠惰的悲歎(ΛνπηΚαθυστερηση)’,隻不過是給三征西班牙的兩件大罪武裝之一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