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熱鬧的小鎮上,人頭傳動,小販吆喝,叫買叫賣。
咣當一聲,一個夥計從一家酒樓飛出,夥計落下砸爛酒樓外一個瓷器攤,那夥計捂著肚子,一臉的痛苦。
“娘的,狗眼看人低的雜種,爺爺何時賴過人酒錢!”一個滿臉絡腮胡子的黑臉大漢從酒樓內走出,他衣衫邋遢破舊,手裏掕著一個酒瓶,一臉的醉像。
夥計在地上滾著,他渾身顫抖,他用手指著黑臉大漢。
“吃飯不給錢,還打人!你有種別走!老板!老板!”那夥計哭著大喊。
“娘的,吵吵吵!再罵爺爺,爺爺一拳將你打回娘胎!”黑臉大漢仰頭灌一口酒,他身體有些踉蹌,靠在酒樓門口一根柱子上。
這時,酒樓內有一個老板模樣的人急急走出,他看到黑臉大漢連忙抱拳。
“哎呀,原來是黑牛大哥,他是新來的,不認識您,您多多見諒,多多見諒。”老板連連向黑臉大漢作揖。
黑臉大漢扭頭看看老板,臉上怒氣消散一些,黑臉大漢用手指著地上的夥計罵一句搖擺走開,步伐踉蹌,路上行人連連給他讓道。
那夥計從地上爬起來捂著肚子,他幾步跑到老板身邊。
“就這麼讓他走了!吃飯不給錢!還打人!報官吧!”夥計一臉委屈。
老板擺擺手笑。
“不用,他酒醒後自會把酒錢送來。”老板很平靜,好像這種事情不是第一次發生。
夥計心中不忿,破口大罵。
“娘的,沒有教養的東西!疼死我了。”夥計捂著肚子。
老板笑。
“嗬嗬,你可不要小看他,他可是個秀才嘞,嗬嗬。”老板摸摸自己的山羊胡須,一副自得的樣子。
“什麼?秀才!他是秀才!?”夥計瞪著眼睛。
“嗯,對,他是個秀才!”老板點著頭。
夥計把嘴巴張大,他看著那個遠去的身影。
“秀才?天底下還有這樣的秀才,我是頭一回見。”夥計一腦袋問號,他怎麼也無法把剛才那個滿臉絡腮胡子,肮髒邋遢,身體混實的黑臉大漢和秀才畫成等號。
老板拍拍夥計的肩膀。
“回店裏忙吧,他以前可不是這個樣子。”老板說完雙手一背朝店內走去。
夥計心裏很不痛快,他今天挨揍不說,還弄了一頭霧水,他怎麼都不相信剛才那東西是個秀才,他把擦桌布往肩膀上一搭搖著頭朝店內走去。
酒樓外,瓷器攤老板一臉的歡笑,他看著自己破碎一地的瓷器開心。
“哎呀,正愁這幾天沒生意呢,這黑牛又買我瓷器了。”瓷器攤老板很開心,這種好事不是第一次了,他喜的眉毛上下跳動。
話說那醉酒的黑臉大漢,他就是黑牛,他今日幫人做事,路過這家酒樓,聞到酒香就去吃飯,吃完飯摸身上沒帶錢,然後就和新來的小二發生衝突。
這個鎮叫牛灣鎮,鎮上人都知道黑牛這個東西,十天能有八天醉,經常吃飯不給錢,等酒醒後再客氣送來。
黑牛是個秀才,早些年他也是白白淨淨,風度翩翩,舞文弄墨的書生,從小父親就想讓他長大考取功名,特意給他取名叫牛文秀。
黑牛原來不黑,也不叫黑牛,以前人們都叫他牛秀才,因為多年考試不中,加上爹娘先後故去,黑牛的心死了,他把自己的毛筆全部折斷,他發誓自己再也不考了,他開始習武,為了生計他跑到山裏去給人采石伐木,開始幹一些自己以前想都不敢想的粗活。
幾年過去,那個文弱的牛秀才沒了,出現在鄉親們麵前的是一個黑大魁梧,滿臉絡腮胡的黑牛。
黑牛走在大街上,他掕著酒瓶,他步伐踉蹌,想起剛才酒樓的事,他心中不快。
“娘的,今天真是晦氣,真特娘晦氣!”黑牛仰天灌口酒,旁邊路人嚇的連連躲閃。
“黑牛兄弟,又去吃酒了。”一個賣桃子的小販老遠就打招呼,他知道,生意來了。
果然不出小販所料,黑牛走到桃子攤旁順手就抓起一個大桃,張口一咬,邊吃桃邊喝酒,話都不說,大步走開。
小販在後麵大喊。
“黑牛兄弟,你這十天吃我八個桃了啊。”小販一臉的欣喜,他知道,黑牛不會賴賬,更不會白吃他的桃子。
黑牛頭也不回,隻顧踉蹌著往前走,他一邊吃桃一邊喝酒,時不時的衝路邊熟人打招呼。
“哎呀,這不是牛秀才嗎,來來來,給我做首詩。”一個老農扛著鋤頭迎麵朝黑牛走來。
黑牛悶吸一口冷氣,黑牛不喜歡別人叫自己牛秀才,他知道,這裏麵不是恭維,是取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