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窗外狂風大作,半睡半醒間仿佛聽到拖土的小板車來來回回的吱呀吱呀,今天是頭七,老輩兒常說這是逝者的最後一天。
玉姐兒,快醒醒,快醒醒,我好怕啊!耳邊嗡嗡的聲音促使我拚命的睜開雙眼,一個麵黃肌瘦,頂著個雞窩頭的小丫頭不停地搖晃著我。我抬頭一看窗外一個麵露慘白,虎背熊腰的人正死死盯著我,我嚇得往後一退,一股記憶走馬觀花的從我腦海中閃過。
原主叫唐玉,父親是當地有名的商人,走南闖北生意興隆的時候還出過國到東南亞一帶,家裏有不少產業。可惜母親去世的早,爹為了照顧孩子又娶了後娘,果然有了後娘就有了後爹。不知是這些年走南闖北導致飲食不暢,還是這老爹喝酒成性結果得了癌症晚期,這後娘把這爹伺候的倒是幹幹淨淨的,結果還是在前幾天就一命嗚呼的去了,這爹都去世了,後娘也把財產什麼的都給轉走了,就剩下這姐妹倆相依為命,好不容易在宗族和近鄰的幫助下下完葬,今天剛能睡會,結果這原身發燒一下子把自己給換到這個身體來了,這不妹妹被床邊的蚊香給燙醒了,還把自己給叫醒了。
還沒等到人清醒,才想起剛剛窗外的身影,才想起來是這裏老一輩說的煞。尋著記憶中的軌跡,從櫃子裏麵掏出燙傷的藥膏把四歲妹妹傷口塗好,哄著睡著了,才梳理清思路,她雖不是故意占了這具身體,但受益者確實是她,她應承擔起該盡的義務,比如護著眼前的小妹。你放心吧,我定會照顧好你的妹妹的,這句話一說瞬間感覺渾身輕鬆了不少。最終身體還是抵不過疲累陷入了沉睡中。
一縷金光閃過,抬眸一望昨夜雨疏風驟仿佛不曾來過,仔細看旁邊的小丫頭昨晚燙的包已經開始變小了很多,嘴角上揚仿佛在吃什麼美味佳肴。打開門才發現真真變成了家徒四壁,往日的紅木家具,冰箱,風扇,就連主臥室的床都已經打包帶走了,就剩下個空空的青磚房,廚房的碗筷也就剩下伶仃幾個缺口碗,這要不是親眼看見,還真想象不出來這曾經也是個富貴人家。好歹還不是算工分的時候了,要不然就這小胳膊小腿估計三天都活不過。
打水把屋子清掃一遍,要不是瓦罐裏還有點餘糧而且還是細糧我都要懷疑這了,角角落落翻遍了才找到五十二塊三毛,就再也沒有多的存款了,估計這些還是哪位好後媽忘記隨手丟的零錢。
“國軍啊,你怎麼就走了呢?你留下兩個孩子們該怎麼辦啊?門外一群人鬧哄哄的推開門就進來了,雙眼卻四處打量這空空如也的大廳,“玉兒啊,你們兩可怎麼過啊”,一個老婦走上去就抱著我上上下下的摸索著,好像是在找尋我哪兒受傷了見我雙眼透著清亮,身子雖然單薄卻站的挺直,也就放下了那作怪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