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七章 隆重(1 / 3)

以弈戰樓現在的規模和影響力,所謂的公開賽是一個討巧的說法,因為,葉韜,乃至於談瑋馨,現在還都沒有在全國範圍內進行層級式的選拔賽,然後進行更有代表性,比賽更有質量的全國總決賽的能力。不僅僅是財力,更是行軍棋這項遊戲在民間的影響力沒有普遍到一定的程度,玩家階層仍然是比較薄弱的;弈戰樓,至少是弈戰小鋪的分銷代理沒有普及到那個程度;更麻煩的是,大戰略玩法的工作人員的培訓,遠遠無法滿足全國性的比賽組織的需要。如果是現代,大戰略玩法也就是一項可以連線進行的準回合製戰略模擬遊戲而已,大量的計算和棋子排布推演都可以交給計算機來進行,然而在這個時代,由於這個時代普遍的數學基礎是如此慘淡,想要找出能夠進行稍微有點複雜的四則混合計算的人都不是很容易,至於葉韜後期醞釀的一些指數計算和一些更複雜的幾何計算,可以允許一定誤差的容差計算等等,恐怕隻能在研討行軍棋的進一步發展的過程中和談瑋馨說說而已。

但是,以現代人的想法,哪怕是現在這規模有限的比賽,仍然能夠被操作成為引起廣羅大眾深刻注意的盛事。

作為一項公開進行的比賽,比賽的各項規則規定早就通過弈戰小鋪發行了出去,而所有報名參與比賽的隊伍和個人,都可以獲得一份詳細的規則。比賽沒有收取報名費,反而對外地的參賽者一定標準的食宿補貼,而這一項“生意”則由一直在丹陽生意做得半紅不黑的清洛行舍來負責了。

對於葉韜和談瑋馨來說,讓公開賽成為一次眾所矚目的盛事似乎隻是舉手之勞。在弈戰樓前的小廣場上,從正式報名開始前幾天,一係列的用油性顏料繪製的巨幅招貼就被成排地擺了出來。這些招貼每一幅都描繪了戰爭的一個方麵,除了正在進行的大規模會戰的場麵放在正中間之外,還有專門描繪後勤,斥候部隊,築成,操作器械,疏散百姓,組織民夫,喂養軍馬等等為戰爭服務的細節的畫麵。這個時代雖然和葉韜和談瑋馨來自於的時代雖然有些出入,但在他們生活的這片土地上,在水墨畫和水性顏料占主角的藝術領域,這種油畫結合現代招貼畫的技法繪製的看似簡單但卻內容極為豐富的招貼本身就成為了一個巨大的看點。畢竟,現在能夠積極投身行軍棋的比賽和訓練的人裏,富家子弟和官宦人家的子弟占據了很大比例,而這些人,對藝術的鑒賞力也不算很差。

更引入入勝的活動,則是一係列的小型的,範圍優先,很有針對性的講座和座談。雖然葉氏的員工們因為避嫌而不能參賽,但經驗豐富的他們卻是展開這些講座和座談的主力。那些來自各地的棋友們,是很樂於從他們身上學習一些東西的。畢竟,除了宜城和丹陽,其他地方接觸行軍棋,尤其是接觸大戰略玩法的時間還很短,在戰術等等方麵的發展上和宜城、丹陽兩地還是有著相當大的差距的。

其實,對於絕大部分的棋友來說,弈戰樓極為嚴格的比賽製度顯得有些不可思議,甚至於葉氏避嫌沒有參賽這一點都讓大家覺得有些莫名其妙。難道現在出錢組織比賽不是為了顯擺一下自己的影響力和這方麵的能力嗎?真正能從這次大賽背後看到葉韜和談瑋馨能夠獲得巨大的收益的人,自然是不會告訴那些在想收那麼點點報名費卻提供了如此多服務的比賽組委會到底怎麼才能平衡損益的呆頭鳥其中的奧秘的。

水平參差不齊的個人賽首先開始,在短短兩天裏,最初的兩輪極為好笑的資格賽就結束了。和必須組團參與的大戰略玩法不同,個人賽需要的僅僅是對於經典版本的行軍棋作為一項桌麵遊戲的理解,其中蘊含的軍事成分並不算多。那些在大戰略玩法的團隊裏可以充分發揮作為謀士和某方麵的指揮官的人,在個人賽裏輸得慘不忍睹的比比皆是。直到進入了六十四強的淘汰賽,比賽質量才提高了起來。

在隔絕外界幹擾的對局室裏進行的比賽內容,直接由專門安排的人遞送到解說大廳,由索錚為首的裁判組從所有的對局中挑選精彩的內容進行解說。而對於葉韜來說,這不斷輪轉著進行著解說,每天上午下午各兩個時辰都不停歇的解說大廳,則成為了又一個喚起他的記憶,讓他有些流連忘返的地方。每天中午,他都會跑到解說大廳並不大的演講台後的那個彙總了所有對局情況的辦公室,或許是因為原本的每個人都有相對獨立的隔間的設計,或許是因為忙亂的工作導致的辦公室裏無處不在的混亂,讓這個辦公室除了燈光,在幾乎其他任何方麵都和一個現代的辦公室極為相像。尤其是中午的時候,當那些直接通向後麵的花園的落地百葉窗全部打開,讓開始變得濕潤溫和的春天的陽光透射進來,照亮整個碩大的辦公室的時候,這種感覺就越發明顯。當這個碩大的辦公室隨著比賽的進程逐漸變成了指揮和指導整個行軍棋公開賽的組委會的中心辦公地點,當這個辦公室在這個古典的時代悠閑的氣氛中變得越來越忙碌和緊張的時候,這個辦公室也就越來越吸引葉韜。以至於,在公開賽進行了幾天之後,葉韜終於忍不住在這個巨大的辦公室裏為自己弄出了一個靠窗的相對獨立的隔間。從此,這裏也成為了諸方來人想要找到越來越忙碌的葉韜所必須到達的地方。至於習慣於悠閑的眾人對於這個忙碌緊張,偶爾還會有些讓人撓頭的可笑的小混亂的地方到底有些什麼感覺,那就不在葉韜的考慮範圍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