談曉培熾熱的激情和同樣熾熱的語言打動了葉韜,他第一次非常主動地跪下,雖然僅僅隻是單膝。他低垂著頭,誠摯地說道:“如您所願。”
談曉培的臉上露出了欣慰、滿意的笑容,他意味深長地看了一眼在邊上撇著嘴角一副無可奈何模樣的談瑋馨,伸出手在葉韜的肩膀上按了按,哈哈大笑著轉身離開了客廳,踏過院落,登上馬車,回王宮去了。
而兩位王子,卻好整以暇地在邊上的軟椅上一靠。談瑋然故作謙卑地向葉韜抱拳道:“姐夫,以後我可就是你的下屬了。你可要多照顧照顧我啊。”
葉韜深深一呼吸,平複了一下自己的情緒,以盡可能平靜的語氣說:“照顧可不敢說。雲州畢竟太多事情要做,你真的領了景雲騎,那也是個燒錢的地方,估計我們都會很頭痛啊。”
談瑋然咧嘴一笑,說:“姐夫,其實,你還真是好說話啊。父王本來等著你開條件的,都沒想到你那麼輕而易舉就答應了下來,而且是全部答應了下來。我就對父王說過,你一定會很快就答應下來的,因為你和姐姐都是一樣的人,都是那種雖然淡泊,但一旦衝動起來會比誰都瘋狂的人。可還真被我料中了。”談瑋然忽然轉過身,衝著談瑋明攤開了手,說:“來,親愛的太子殿下,賭注拿來吧。”
談瑋明苦笑著從懷裏掏出一枚玉佩,塞到了談瑋然的手裏。他看了看葉韜,又看了看一臉調侃神色的談瑋馨,搖了搖頭,說:“姐夫,弟弟的這手揣摩人的本事可算是得了你的真傳吧。”
葉韜的臉因為鬱悶而拉長了那麼一點,他揚著眉毛問:“你們兄弟兩個居然還玩這套?”
談瑋明撓了撓頭,說:“經常了,這枚玉佩這麼轉手來轉手去多少年了,我們都快忘記當初這東西到底是哪裏來的了。”
談瑋馨歎道:“瑋明,我想來想去,還是想問清楚。整個主意是你出的吧?”
“什麼主意?”葉韜問道:“讓我當雲州經略使?”
談瑋明神秘地一笑,說:“是啊。我和父王說,既然我們父子兩個都相信你一定會是個至少適任的雲州經略使,那麼就把這個任命確定下來。父王信任你,將來我也會信任你……隻是,我不像父王那樣,預料要五十年、六十年乃至更長時間才能一統諸國。我希望,在二十年到二十五年裏就能看到那一天。尤其是,這樣一來,父王能親眼看到這一天。為了這個目標,我覺得,小小地冒險一下也無傷大雅。況且,其實我壓根不覺得姐夫你去當雲州經略使是冒險。”
談瑋馨嗤笑道:“真會避重就輕。我問的是那個附加條款的事情。”
談瑋明掩飾地笑了笑,說:“也不是什麼大事情啊。”
葉韜奇怪道:“附加條款?什麼附加條款。”
談瑋馨沒好氣地哼了一聲。談瑋明和談瑋然看姐姐似乎有發飆的傾向,連忙也告辭走人了。
“附加條款?到底什麼附加條款?”葉韜隻好追著問談瑋馨。
談瑋馨搖了搖頭,皺著眉頭說:“反正過幾天你就知道了,對你來說倒不算是壞事。……能力越大,果然責任是越大的。你這個蜘蛛俠倒是不想收克莉絲汀-鄧斯特,可人家想送貨上門也沒辦法啊。”
葉韜愣住了。他想了想,問:“要娶個戴家的女孩?誰?”
呯——一個抱枕砸在了葉韜的臉上,大概是為了懲罰他第一時間的反應不是說“不行”而是直接開始考慮人選吧。
談瑋馨開始鬧別扭?也說不上吧,隻是一種複雜心理下的奇怪的反應而已。而當葉韜苦思冥想也沒想明白戴家又要從哪裏弄出一個必然是和戴氏那些核心人物血緣十分親近的適齡少女來,開始用各種各樣的方法旁敲側擊的時候,談瑋馨故意不說或者每每在關鍵時刻被突如其來的各種事務“打斷”就成為一種非常不錯的娛樂了。
而葉韜,自然也沒有太多時間來想這種問題,甚至找不到人去推辭這件事情。因為到現在為止,不管是談曉培,談瑋明談瑋然兄弟兩個,還是戴氏族長戴世寧都沒有在任何場合向任何人說過有這麼回事。貿然去提這個問題,實在是顯得相當傻。更何況,葉韜還要在出發去雲州就任前的短短的幾天裏,落實雲州經略府的最初的班子。
豐恣自然不必提,現在已經是當仁不讓的葉韜的首席幕僚,這樣的地位,比起他父親曲焉,恐怕還更高上那麼一點。而對於豐恣的疏懶的性子十分明白和理解的葉韜,也樂於身邊有這樣一個朋友式的幕僚,可以時時刻刻出出主意,更何況豐恣還是個雖然缺少實踐經驗,但仍然非常合格的醫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