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晴好此刻腦子裏很不合時宜地想起那次馬修的任務，顧拾朝胸口被一刀刺進去，他臉上的表情非常痛苦，但還是伸手橫在她身前呈保護姿態。
結合那天會議結束後秦老師說的話，一個不可思議的想法冒了出來。
方晴好努力掙開眼，身體靠在身後的牆壁上，仰著頭，好久才說：
“顧拾朝，你是不是喜歡......”
清風驟起，遠處的天空在降雨，風裹挾著雨水正往這邊靠近。
視線裏，顧拾朝的臉也越來越清晰。
“你的臉怎麼這麼紅？”
紅啊，怎麼不紅，顧拾朝覺得自己的血液都在沸騰，直燒得他腦子混沌，好像他也喝醉了。
“方晴好，我喜、喜、喜歡——”
話還沒說完，他身體一晃，竟被方晴好推得一個趔趄，再看時，人都已經走遠了。
“不不不好意思，我喝多了！”
她動作突然變得敏捷，聲音也回複原來的語調，提起自己的裙擺就走。
顧拾朝想追，剛一動作，“嘶——”
腿軟了。
*
想不到那天在會場發生的事最終還是傳開了，黛維娜公主與人當街互罵已經是見怪不怪，但方晴好屬實是火了一把，她和顧拾朝的婚事也成了頭條。
一連幾天，報紙上都是她被顧拾朝護在懷裏的照片，然後文字就寫他們的青梅竹馬的事跡，字裏行間都是對他們“愛情的讚美”。
“對，文案就這麼寫，記住，是同窗十七年，從五歲開始進聯邦基地到二十二歲畢業，然後又做了同事......是的是的！”
“沒有，我女兒可從來沒有談過戀愛，他們還是彼此的初戀。”
方晴好一進門就聽見程苑激動地打電話，估計又是哪家報社，已經無所謂了。
“如果有負麵消息，哪怕一點點！全部清理掉，等他們正式結婚的時候我還找你們哦。”
“好的好的，再見。”
掛斷電話，屋子裏終於安靜一點，方晴好把包放在桌上，拿起茶幾上的報紙。
她看了兩眼，竟然是十年前在試驗基地的照片，照片裏，方晴好留著一個潦草的男生頭，顧拾朝滿身傷口還在給她扇風。
那個實驗，方晴好記得，是聯邦為了提升軍隊戰鬥力的行動，簡單來說，就是把多種異族基因鏈高度結合，植入正常人身體。
理想中的結果是，誕生出免疫一切疾病和並發症、擁有超強繁繁殖力、戰鬥力強悍的新人類，將會是人類進化的方向。
隻可惜，當年的實驗，沒有一個成功實驗體。
“戴西，過來。”方晴好輕喚，一個小型機器人就過來了，方晴好把報紙塞進戴西“嘴部”，機器就自動開始分揀垃圾。
程苑看了一眼，沒說什麼。
“反正這報紙多的是。”
她這幾天正在研究怎麼讓方顧聯姻成為頭條，誰知這麼好的機會就來了，她立馬讓二十多家信息聯合社印了幾十萬份，接下來幾天都滿了。
方晴好無言以對，她沒管程苑，走到樓梯口，“眼不見為淨。”
她躺在柔軟的床上，打開光腦，剛想看看工作郵件，就見有幾條不好的內容。
[你這個始亂終棄的女人，你把傅中校甩了就是為了名和利！]
[傅中校為了你放棄了那麼多，你對得起他嗎？]
[像你這種人根本不會有好下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