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易行和江易知花了幾分鍾修好燈泡,燈亮起,徐以靈說要去洗澡。
這套房子裏有徐以靈日夜思念的魂魄。
如今燈壞,意味著死別已經過去了很久。房子裏大部分,已經年久失修,說不定下一刻又有什麼壞掉了。
江易行去收拾工具箱,江易知得空坐下,瞅著窗外孤零零的夜色。
中國大地任何一個角落都享受著新春的氣象,而他的祝福隻短暫說給了家裏的兩個人。
如果可以,這份祝福,也可以送給更多人。
他整理好思緒,給他的朋友們發了消息。
江易知沒想到許朝迎會和自己同時發,到這一刻,祝福語像有了實體意義,在他肩頭蹦蹦跳跳。
許朝迎說他比她先發。
他便回她“承讓了”。
許朝迎又說,順嘴一誇,別客氣。
接著便彈過來一張圖片。
“喲,看什麼呢,笑成這樣?”
江易行拿著個蘋果啃了一口,邊嚼邊問。
江易知看他一眼,沒說話。
“談戀愛了?”
“……”
“你那蘋果哪拿的?”
“廚房啊?”聽江易知這麼一問,江易行停下了咀嚼的動作,一果肉卡在嗓子裏不上不下,“想吃啊?”
“沒有。這蘋果好幾天前就買回來了。”
“對啊。”
“當時我看了看。”
“什麼?”
“全是壞的。”
“……”江易行艱難的咽下一口,自我安慰道:“怎麼可能……”
手一轉,蘋果背麵黑了一塊。
“靠,我就說怎麼這麼軟!還有點苦!”
江易知看著江易行跑向垃圾桶,忘情地吐了一通。
而他自己,則小心地點了那張圖片,放大看清上麵的紫色煙花,而後點了保存鍵。
…
大年初三,許朝迎一家回了嵐陽。
在嵐陽拜了兩天年,許朝迎才得空和劉楚萌一起出去玩。
兩人隻湊了兩天玩,之後劉楚萌要再回趟老家吃席,而許朝迎也得回南林——許承年又得去飯店忙活了。
當元宵的氣息變得濃烈,吃兩口湯圓,再吃上一頓豐盛的飯。
第二日,拿著書包就要開學了。
這是二月二十七號,一個鬱悶的周六。
新學期是線上繳費,陸溪和許承年早早就出門上班了,在鍋裏給許朝迎留了兩個肉包子。
吃完早餐,許朝迎搭公交前往學校,到南方路站,從她的位置能看見五十米外的派出所。
去年開學,她在那碰見了江易知。
正想著,一個熟悉的背影忽然路過派出所,雙手插兜,不緊不慢地往前走著。
許朝迎覺得這一刻像極了夢裏的場景。
原來,有些記憶片段,會在不同的時間以類似的方式重複啊。
她趕忙跑下車。
追上了前麵那個人。
“江易知!”
聞言,江易知回頭,頓步。
去年可還橫了她一眼呢,今年有進步。
許朝迎在他身邊站定,注意到他頭發短了點。
她開始找話題:“好久不見。”
“好久不見。”江易知說。
“剪頭發了?”
“嗯。”
“我也剪頭發了。”
“看出來了。”
“什麼時候看出來的?”
“……”江易知肉眼可見地無語了一小下,然後做思考樣:“在你問我的前十秒鍾。”
許朝迎:“那我也差不多。”
“嗯,觀察力真好。”江易知不吝嗇誇讚。
不過,理解起來是有方式的。
是褒還是貶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