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江易知也深知沒那麼容易躲開江何。
他既然在南林能開上車，說明來南林有事要辦。
也不知道會待多久。
江易知提前兩站下車，踏下車時順勢往車後一看，SUV果然還跟著。
他走進路邊的一家水果店，悠然地挑起蘋果。
一分鍾後，店門再次被推開。
店員熱情招呼：“歡迎光臨。”
江何朝江易知走過來：“原來是特意給你爹買水果呢，沒關係，水果由我來買。”
“你誤會了。”江易知躲開他的手，“我買回家吃。”
江何的手懸在半空，好幾秒，他才放低了姿態道：“易知，跟爸爸一塊吃頓飯吧。”
江易知眸光微變，差點停下挑選的動作：“沒時間。”
“就一個小時，怎麼沒時間呢？高一哪這麼多事？”
“……”
江易知不理會他，兀自去結賬。
江何又追上來：“我可知道高一沒什麼事的啊。一起吃吧，我等會和你媽說。”
店員拿著水果結賬，江易知得空問他：“陳紹年才讀高一？”
江易知沉沉的目光令江何一愣，近一年沒和這個兒子好好對話，今天才發現他已經由小孩長成了少年，竟比自己高出了一點。
江何草草應了句：“嗯。”
江易知恍然大悟道：“原來如此。”
“什麼原……”
“可惜我高二。”
“……”江何啞言。
“您好，四十二塊錢。”
江易知從兜裏掏出一張五十元紙幣，江何忙按住他的手，“我來我來，哪裏掃碼？”
江易知抽出手，提著蘋果率先出了門。
“易知，易知，等等我。”
在這個時候，江何的聲音帶著點急切。
江易知放慢腳步，他追上來：“走吧。”
“我沒說要去。”
“這附近不是有家火鍋？咱爺倆去搓一頓。”
爺倆。
真是個敏感的詞彙。
江易知已經很久沒有對這個詞有過幻想，曾經倒對它有過執念，不過現在已經滿不在乎了。
“謝謝，不過家裏做了飯，就不去了。”
江何提前一步拉著江易知，問：“你媽中午不會回去吧？阿行也沒時間，哪裏有飯？”
“……”江易知甩開他的手。
“走吧。”江何半拉半扯，把江易知帶到了附近的火鍋店。
*
火鍋店內，有人悄咪咪地議論著剛進來的兩人。
一人說他們像父子。
一人說他們看起來不熟。
第一人又說，小的那個帥得可怕。
第二人說，這麼看起來兩個人是有點像。
服務員拿來單子，先問：“請問您二位需要什麼鍋底嗎？”
“辣……”江何猛然想到什麼，“鴛鴦鍋。”
“差點忘記你吃不了辣。”
江易知看他一眼，說：“辣死也不找你責任。”
江何笑了笑，心想孩子就是孩子，賭氣都一樣。他說：“那我可不能讓你辣著了。”
“找我有什麼事嗎？”江易知問。
江何目光閃躲，下意識往後靠：“太久沒見，想你了。”
“哦，我不是很想你。”
“想這種事交給做長輩的就好。”
“……”
這頓火鍋注定沉默。
江易知不怎麼吃東西，基本上是江何給他盛什麼就敷衍兩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