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理無他,本不該存在之人(1 / 2)

梁瀟衍的奶奶緩緩拿起家裏的已許久未響過的舊電話,擦了擦上麵的灰塵,頓了一會兒,心裏默念那張泛黃紙張上的一串數字,一個鍵一個鍵地撥了過去,似乎每按下一個數字,就有一段不堪回首的往事浮現在模糊的視線中。聽筒裏發出的嘟嘟聲,似乎響徹了整個昏暗的房間,才終於聽到那個熟悉的聲音……說了許久,老人徐徐放下電話,又擦了擦剛剛已經擦幹淨的電話,然後又抹了抹早已濕透的雙眸。

第二天清晨,梁瀟衍的奶奶很早便已起身,換了一身已洗的發白但卻依舊幹淨的藍色棉襖,坐在鏡子麵前,認真地梳起一頭銀絲,用一個帶有些許鏽跡的黑色的發卡將頭發夾得嚴嚴實實,隨即用滿是溝壑的雙手揉了揉眼睛,整理好情緒帶著梁瀟衍出發,向學校的方向走去。

一路上,兩人似乎很默契地沒說一句話。梁瀟衍乖乖走在奶奶的後麵,無意中望著奶奶的背影,他突然有種感覺,似乎今天的奶奶背脊不再佝僂,足以為他撐起這片即將塌下來了天……

這是個周六的清晨,空蕩的學校操場上隻有零星的幾個學生在玩耍著,當走進學校門口,梁瀟衍的奶奶環顧了四周,盡管視線處很模糊,但是她還是凝視了每棟教學樓很久,這是她第一次走進孫子的學校,但卻一點也不陌生,因為這個乖孫子天天都會向她訴說這片美好的天地。

在梁瀟衍的帶領下,他們很快來的來到了班主任所在的辦公室,走進辦公室,便能感受到周圍空氣已經凝固,裏麵有四個人,其中兩個是梁瀟衍所認識的——班主任和教導主任,待梁瀟衍還沒來得及仔細觀察另外一個陌生人的時,隻見阿虎緊皺眉頭,雪白的牙齒咬著嘴唇,走了過來,先跟他的奶奶問聲好後,就拉著他往門外走,嘴裏嘟噥了一句:“我媽媽讓我們先出去。”

出了辦公室門口,阿虎滿臉擔憂地看著梁瀟衍,告訴他,裏麵那個陌生的中年男子便是萬酷那當官的爸爸派過來交涉的律師。阿虎還告訴了他之前所聽到的談論內容:梁瀟衍這一方估計要賠付高達五萬的賠償費。

五萬!當聽到五萬這個數字,梁瀟衍的眼淚瞬間失控,大顆大顆地掉落著,內心針紮一樣的疼,他比誰都清楚這五萬無疑是個天文數字,這叫他和奶奶如何是好。待梁瀟衍還未從陣痛中緩過神來,一句“我賠,隻要不開除我孫子的學籍,我還有棺材錢”從辦公室裏傳來,顯得那麼堅決。這時,本是盡力忍住哭聲的梁瀟衍,頓時哇地放聲哭開來。之後便見道梁瀟衍的奶奶一臉平靜,從辦公室裏出來,向梁瀟衍走來,摸著他的頭說:沒事,這不是還有奶奶麼,不哭不哭……而梁瀟衍卻像個剛從娘胎裏出來的孩子,哭得停不下來。他越是不想當著這麼多人麵前哭,卻哭得越厲害。

半個小時候後,在一個寬敞的會議廳裏,聚集了十來個人,會議桌旁坐在最中間的是學校裏的教導主任,他正一臉嚴肅的念著手上的文件,坐在他旁邊的,是一個跟萬酷的相貌有有六七分相似的中年男人,不用猜便知其是萬酷的爸爸萬淩,隻見他眉頭一直緊鎖。幾位任課老師在他身旁一字排開來坐著,每個老師都保持著沉默。會議室裏回蕩著教導主任那帶著濃濃鄉音的普通話,但每個字似乎都是在對梁瀟衍的審判。此時,坐在最旁邊的便是抽泣著的梁瀟衍和始終摸著孫子額頭卻麵無表情的老人。

經過和律師一番裝模做樣的討論,校方得出的結果是:鑒於此事帶來的惡劣影響,經當事人私下協調,梁瀟衍的監護人需要支付全部醫藥費的百分之八十和精神賠償費,總計5。6萬元,並且給予梁瀟衍同學強製休學一年處分,記大過一次;學校出於人道主義,支付剩餘的百分之二十……

對於陳禮虎和萬酷,因為其在課餘時間進遊戲機室玩耍,給予口頭警告一次……一個是班主任之子,一個是書記的兒子,梁瀟衍內心很不是滋味,卻知道隻能接受這個殘酷的事實。對如此的結果,他又能做什麼反抗呢,隻是為難了奶奶。他低著頭,瞥了瞥奶奶,由始至終奶奶並沒有責怪過他,依然麵無表情……

當宣布完參考結果的時候,教導主任望了一眼萬淩,發現他並沒有沒有反對,嘴角便是微微上揚,頓時對自己的裁決感到相當滿意,便扭過頭,把目光聚焦在梁瀟衍奶奶身上,準備詢問她意見時,隻聽見門外保安傳來一句響亮的“梁省長好!”

“他的監護人是我!你這個處罰是不是太草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