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氏梳妝好,換了衣服到外屋去,“小叔久等了。”
“嫂嫂這是哪裏的話,是我不請自來,叨擾嫂嫂了。”
“原本打算過兩天帶著寶姐兒登門道謝的,這段時間多虧了你裏外忙活,受累了。”
然後吩咐蘭萱和晚香準備茶點和小菜,扶桑則是悄默默在內屋,通過茶寶的直播觀察著。
“嫂子說這話,真是把我當外人了。今個兒見嫂嫂身子骨比前幾日好了許多,我也就放心了。一點薄禮,不成敬意,嫂嫂莫要嫌棄。”
柳氏打開包裝精致的盒子,裏麵是一對兒成色上好的百年野參。能遇上一株已是難得,淩方序一出手便是一對兒。
“小叔,這、這太貴重了,我斷不能收下。再者,夫君生前也討過一株,我家也不缺這個,這個你自己留著吧。”
一聽到柳氏喚夫君,淩方序眸色一暗,袖中雙拳緊握,很快又恢複了神色,一臉悵然道:
“說到底,嫂嫂還是把我當做外人了。連我送的禮都不肯收。”
小叔平時看著溫和有禮,今個兒不知怎就一根筋,柳氏很無奈,將禮物放在桌上,不知怎的想到了女兒同自己下的賭注。
“無功不受祿。收了小叔如此貴重的禮,我實在心難安。叫我登門致謝時,該如何回禮?”
“嫂嫂,這禮,我是真心誠意想送您的,於我自身而言,並無所求。隻是…”
柳氏直言道:“小叔有事但說無妨,我們兩房之間無需如此客套。”
淩方序有些難以啟齒,但一想到盡快能和柳氏同府生活,他還是開了口:
“嫂嫂,你信我。我當真沒有別的意思,隻是、隻是”
見柳氏目不轉睛盯著自己,淩方序十分緊張,隻得舒展開冒汗的手掌心,努力克製自己的心跳,將頭別過去:
“是、是四叔公幾次三番找我,托我和您說一嘴大哥的資產,按照我朝律法,您、您是知道的。”
如今淩老爺和淩老太太皆已去世,四叔公身為淩氏一族輩分最高的長輩處理此事,誰也挑不出毛病。
淩方序的緊張作態,在柳氏眼裏便成了心虛。哪怕有了心理準備,在聽到小叔提及時,說不失望是假的。
柳氏平靜道:“四叔公的意思我懂得。有的事,該怎麼辦就怎麼辦。小叔也可以向長輩交了差,免得落個忤逆長輩的罪名。東西你拿回去吧,心意我領了。”
“嫂嫂勿生氣,我向您保證,日後就算我們兩房生活在同一屋簷下,也絕不絲毫怠慢嫂嫂和寶姐兒,定讓你們同之前一樣——”
“說了許久的話,我有些累了,寶姐兒還在裏屋睡著,我去瞧瞧她。小叔若有什麼需要,直接吩咐下人便是,我就不送你了。”
柳氏直接下了逐客令,淩方序心知柳氏此時在氣頭上,也不再解釋什麼,行禮離開了。
回到內屋,看著扶桑恬靜的睡顏,柳氏躺在床邊將女兒擁在懷裏。不知為何,這樣倚在女兒身邊,讓她倍感踏實和安全。
淩方序在柳氏那裏出師不利,一臉低落的趕回家,因為走神,剛好撞上一個拿了許多物件的丫鬟。
小丫鬟向淩方序跪下認錯,接著去撿掉在地上的物件。
不成想淩方序照著小丫鬟的心窩踹了過去,“瞎了你的狗眼,走路都不看著!”
淩方序一個成年男子,一腳沒輕沒重的,小丫鬟疼得倒在地上起不來。
胡氏見狀趕過來,看著怒氣衝衝的夫君:“呦,這是怎麼了。你一向好脾氣,不知誰這麼有本事,能將你氣成這樣。”
“沒什麼,我去書房有些重要事急著處理。若有人來尋我,你幫我推了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