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呦喂,你個無禮豎子、無恥之徒、直娘賊、醃臢潑才、蒼貨兒!慢些,哪個趕著去投胎不成,老夫的五髒六腑快被你這潑皮小兒給顛出來了!”
影六對賽扁鵲的話充耳不聞,自顧自上跳下竄了一路,將肩膀上的人丟到地上便消失得無影無蹤了。
塞扁鵲頭發、胡子、眉毛、衣著亂作一團,氣得顧不得禮儀尊卑,眼睛瞪得像銅鈴:
“小娃娃,你爺爺都不敢這麼對我。你現在最好已經是快去見閻王了,否則,信不信老夫立刻送你去見閻王!”
翊王對他的反應沒有絲毫波瀾,平靜道:“阿奇,拿給賽神醫看一看。”
瞧著小崽子不同尋常的反應,賽扁鵲將信將疑接過藥碗,“看你這麵色蒼白、氣虛無力、無精打采的模樣,該不會真要去見閻王了吧?”
賽扁鵲聞了一下剩餘的湯藥,用手指撚了一下殘渣,沒看出什麼名堂。隨後掏出拿出一塊香料,蘸了些殘餘剩渣開始焚燒。
過了有一刻鍾,看著一縷縷清透、無任何異常的白煙,賽扁鵲百無聊賴地打了個哈欠,“老夫已年近古稀,都沒你惜命!別太把自己當回事了,誰會沒事閑得害你一個——”
沒等老頭把“隻會吃喝的小崽子”說出口,就看見原本正常燃燒的煙逐漸變色,直到香料快要燃盡的時候,煙已經變成灰蒙蒙的顏色,燃盡後的香料變成了一攤紫黑色的香灰。
賽扁鵲收起吊兒郎當的樣子,麵色凝重地看著眼前這一幕,撚著香灰,感歎道:“好陰毒的心計啊!”
阿奇嚇得一身冷汗,“神醫,您快看看我家主子如何了?”
賽扁鵲給翊王仔細診了會兒脈,歎了口氣。
阿奇驚慌道:“神醫,您可別嚇我啊,我們主子到底怎麼樣了?”
賽扁鵲沒有直接回答,看著翊王說道:“難怪你明明一個身體健康的兒郎,一到了秋冬之季便體寒如冰,風寒咳疾連綿不斷。好在發現得早,若是再過幾年,隻怕大羅神仙也無力回天了。不過——”
阿奇聽見此話,心裏鬆了一口氣。在聽到塞扁鵲的轉折時,心又提到了嗓子眼兒。
“想要他內裏虧空修補好,隻怕要費一番周折。不僅要百年老參、鹿茸、冬蟲夏草、金線蓮、素馨花、鐵皮石斛、肉蓯蓉這些珍貴藥材,還得尋幾味異常難尋之物,老夫需得回去仔細研究一番。”
然後叮囑道:“記得把你家主子上上下下裏裏外外前前後後所有東西都仔細排查一遍,尤其是入口的。小娃娃,你且放寬心。既然是被老夫遇見的毒,就沒有解不開的。”
翊王嘀咕道:“還不是磨磨蹭蹭半天才發現的!”
阿奇一臉生無可戀,小命都快不保了,這祖宗就不能少說幾句?
扶桑與正要離開的賽扁鵲撞了個正著,“王爺還需要烏風草、天尋石以及南茴赤龍蟒的血液。”
“林大人可知我家主子是被何物所害?”
三個人從不同的方向齊刷刷盯著她,等著她的回答。
“王爺所中之毒是幽魂花毒。此花常年生長在深山老林之中,環境陰冷潮濕,周圍百米之內,寸草不生,是一種掠奪養分能力極強的植物。
同鹿茸、人參之中配量少許,會促進身體對這些大補之物的吸收。可若是長期服用,累積過量則會讓身體由盛轉衰,身體宛如沙漏一樣,越來越虛,直至氣虛而亡。”
聽了扶桑的描述,塞扁鵲有些意外,“想不到你小小年紀竟然知道幽魂花,這小娃子碗裏的毒想必也是你發現的吧?敢問尊下師從何人?”
“我自小在南落長大,結識不少擅長蠱毒之物的隱士。下官不止聽過此花,更是有幸一見。”
賽扁鵲滿眼放光,“可真如古籍記載的那樣?”
“通體雪白,如冰雕玉琢,沒有一點雜色,雖然隻有巴掌般高,在毒物遍布的深山叢林中卻十分顯眼。此花難得,移植必死。若是入藥,需得就地炮製方能入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