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在皇宮寬敞的漢白玉大道上。
主刑司汪儒依舊沉默寡言,麵無表情,如同做不了表情的鐵人。
刑部尚書徐寶山,就饒有興致的淺笑,時不時打量一眼身旁的年輕人。
多虧了這個寶藏男孩,讓自己免了今日的官場瑣事,可以早點走完過場。
晨雲的年紀與刑部尚書的嫡子差不多大,徐寶山對晨雲也就多了幾分親切。
他見這個寶藏男孩有些鬱悶,便調侃道:“晨刑司是否還在惋惜,未能將心中所想傾吐出來。”
晨雲抬頭看了一眼尚書大人,其實我是在想,炘瑞帝給的乾坤袋裏麵,到底有多少錢…
剛才又不好意思當麵問…晨雲頷首,悵然若失:“罷了,不逢時嗱…不逢時。”
“沒想到晨刑司倒有文儒的幾分氣質。這在大瑞是少有的情才。”
刑部尚書徐寶山,道:“可你要是真有感而發,憋在心裏也屬實難受。不如傾吐出來,本官倒是挺感興趣聽一聽。”
徐寶山這個老男人,對於如何跟年輕人接觸,算有些心得,畢竟家中亦有一子。
讓眼前的年輕人,吐露一下憂鬱,對身心也有好處。
真不是為了想取笑一下對方的詩才…徐寶山嘴角勾起。
再說了,聽聽打油詩又不會死,頂多就是笑笑嘛…大瑞皆是詩歌庸才。
“大人若是感興趣,念一念也無妨。”
晨雲清了清嗓子,把詩仙李太白的作品搬了出來,朗聲:“雲想衣裳花想容,春風拂檻露華濃。”
徐寶山帶著淺笑,跟著念了一遍,俄頃,他眼睛漸漸睜大,笑容慢慢凝固。
“雲想衣裳…花想容…”
徐寶山不可思議的盯著眼前的年輕人,將後半句念了出來:“春風拂檻…露華濃!”
他喃喃自語,不斷的品味詩中美妙,“這…這真好啊…不是打油詩…”
一旁的主刑司汪儒,古板的鐵臉上,竟然也動容了,同樣難以置信的看著身旁的晨雲。
晨雲抱拳,對著左右謙遜一笑,“下官獻醜了。”
徐寶山半天才回過神,癡癡的擺擺手,“不算獻醜,不算獻醜……”
何止不算獻醜,此詩,乃我大瑞朝百年難得一遇!
忽地,刑部尚書徐大人,不顧形象的抓住晨雲的手臂,激問:“下半段呢!應該還有吧!快點告訴本官!”
“有的。”
晨雲掙脫開徐大人的手,沉聲:“若非群玉山頭見,會向瑤台月下逢。”
徐大人又跟著念了一遍,驀地深吸一口大氣,自顧自走向前方,完全沉醉其中,將整首詩念了一遍:
“雲想衣裳花想容,春風拂檻露華濃。
若非群玉山頭見,會向瑤台月下逢!”
漸漸的,他如同將所有情感都宣泄了出去,肩膀沉了下去,莫名的老淚縱橫…
有生之年,竟然還能遇到此等佳詩,神來之筆,傳世之作啊!
遙想當年,初遇她時,若是能夠有詞等妙詩作賦,如今我身邊的女人,又會是誰呢…
徐大人悄悄抹去清淚,轉身道:“汪刑司,回宮傳人出來,本官要提筆!汪刑司?汪儒!”
汪儒慌然回神,“屬下在。”
“去傳人。”
“傳人?”
“本官要提筆!去!”
“是!”
…
養心殿。
案上的檀香,升起垂直的青煙。
炘瑞女帝單手托腮,靜靠在案桌上閱讀文書。
大瑞朝天家忙於修仙,太上皇有三子嗣,一位是當朝的炘瑞女帝。
另外兩位皇子,年紀比心瑞帝小了幾個月,全都無心打理朝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