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起來了，為什麼死去的學生那麼多，但出現的屍體隻有那些，那些屍體都在這裏，被這棟樓吞噬了。
這裏是由無數個亡魂養育出來的。
而殺害她們的人，在這裏進食，方循感到荒謬。
女鬼看向方循，眼睛就變得通紅，俗話說得好仇人見麵，分外眼紅，這句話放在這裏特別合適。
眼見這個一直打攪自己的家夥，竟然敢跑到這裏來，那張沾滿了汙穢的臉上，露出了猙獰的神色。
方循沒動，隻是仔細的看著那個女鬼臉上身上的碎肉，鮮血還有被捏碎了的眠球。
那女鬼不知出於什麼心理也沒動。
方循鬆開門把手，雙手自然下垂，漆黑的眼睛靜靜的看著她，臉上一如既往沒有任何表情，隻是聲音越發的沁涼。
“那些學生是你殺的。”
用著疑問的口吻說出來，語氣卻更像是陳述事實，好似他早已知道真相，雖然他確實知道。
一室寂靜沒有人回答。
“是。”
過了半晌，那女鬼開口了，聲音嘶啞古怪。
真難聽啊！方循在心裏感慨著，就像二胡，老掉牙了。琴把熏得發黑，琴筒開裂，用麻線紮著;那支馬尾弓，又細又軟，好像一用力就會斷掉。拉起來，聲音像鋸木頭一樣難聽，真如哭傷了的喉嚨。
不過他為什麼會有這種想法？
這種思緒隻是一閃而過，他的注意力又拉回了女鬼身上。
“為什麼？”
方循是真的不理解她這種做法，為什麼要傷害無辜之人，甚至那些人可能還幫過她。
“為什麼？她們漠視不理，就該去死，竟然選擇了對我視而不見，那這眼睛就挖掉，不幫我在我背後說我壞話，那就割掉舌頭，她們都該去死！”
女鬼的神色越發癲狂。
證實了他心中所想，隻是徹底證實了卻讓他的情緒越發的沉凝，幾乎低至冰點。
下手沒有留力，一招力度比一招大。
女鬼剛開始還能接住，後麵就隻能硬生生接受挨打了。
看著女鬼身形漸漸消散在空氣中，方循的神色沒有任何變化，隻是眼底多了幾分悲閔，為……那些本可以擁有更好的未來，卻因一人的自以為是的私欲，全毀了。
叮的一聲，有什麼金屬掉落與地麵碰撞所發出來的聲音，尖銳的。
循著發出聲響的地方看過去，有什麼塊狀的東西靜靜的躺在那裏，不時的閃過幾道暗茫，吸引著人去撿起來。
去檢起來，那很重要。
方循隨著耳邊不斷響起的低語聲，神色逐漸變的恍惚起來，臉色本就蒼白，現在越發接近慘白，額頭還有些許冷汗冒出。
等被指尖處傳來的冰涼感，刺激到回神的時候，他已經把地上的小鐵塊撿起來了。
拚圖，把兜裏的那一塊拿出來。
沉默的看著兩塊嚴絲合縫的拚起來的兩塊拚圖，說這是巧合，你會信嗎？
這是被人特意放在這裏的，做一個大膽的推測，放這塊拚圖的人，和放他兜裏的那個人，是同一個。
“故意把我吸引到這裏來，有什麼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