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姝到了家門口卻沒有進門,而是目光看向巷子的另一側,跟沈家隔了兩戶人家的那個院子,就是趙家。
不知道柱子回到家了沒有?臨走前,他們答應她會放了柱子,但想到他們給他強安的那個誘拐的罪名,她心中就一直不安著……
這時,“嘚嘚”的馬蹄聲伴著車輪轆轆的聲音由遠及近地傳來,一輛馬車緩緩駛了過來。
沈姝借著昏暗的光線看過去,正覺得那車上的車夫看上去有些熟悉時,就見那馬車徑直停在了趙家的院門口……
車簾掀開,那位曾經到訪過沈家的輕柳姑娘垂首下了馬車。
她妝容花了,衣衫也有些淩亂,整個人看上去像是被磨去了所有的棱角,溫順而沉默,再不見那天晚上的趾高氣揚。
她發現了沈姝,但目光隻是很快地掃過一眼,就不再看,接著她轉身從馬車上扶下來一個人。
看清那人後,沈姝忍不住驚叫了一聲:“柱子……”
趙東柱一臉的青紫,前胸後背上血跡斑斑……
沈姝幾步衝到他的麵前,不可置信地盯著他臉色的青紫,“他們竟然對你用刑……”
“是那些看守沒聽吩咐私自動的手,公子已經狠狠罰過他們了,你,你不要多想。”輕柳在一旁輕聲地解釋道。
一直沉默的趙東柱這時開口,用嘶啞的聲音說道:“我沒事,姝兒,你不用擔心,這些都是皮外傷。”
“……柱子,是我連累了你,我……”
沈姝滿臉的歉疚,她是真的沒想到他們竟然會對他用刑。
趙東柱卻用漆黑的目光看著她,良久,才開口說:“姝兒,不是你的錯,都是我自願的。”
沈姝愣愣地看著他,張了張嘴,卻說不出話來。
這時,一旁的輕柳突然開口:“大夫說你需要靜養,我扶你進去休息吧。”
趙東柱側頭看了輕柳一眼,沒有拒絕,由著她把他扶進了家門。
沈姝獨自在趙家的院門口站了很久,直到天色完全黑下來,冷風吹得她臉都快僵了,她才慢慢地往回走。
聽到敲門聲前來開門的沈厚一臉詫異地望著門外站著的大女兒,驚問:“姝兒,你,你怎麼……”
“我回來了,爹。”她扯起嘴角露出了一個僵硬的笑容。
看到她這個樣子,沈厚一臉的憂心,不敢再問,隻連忙退到一邊讓她進來。
上房裏沈老太太和魏氏正坐著說話,看到進來的沈姝,都露出一臉的驚異。
沈老太太先回過神,她驀地站了起來,但中途身子不穩晃了晃,嚇得身旁的魏氏趕忙去攙扶她。
沈姝以及在她身後進來的沈厚也連忙上前圍著沈老太太。
“娘,您沒事吧?”
沈老太太擺了擺手,示意自己沒事,等那陣眩暈感過去,她趕忙拉起沈姝的手問道:“姝兒,告訴祖母,出什麼事了?你怎麼自個兒回來了?趙家小子呢?”
而被自家祖母拉著手詢問的沈姝不由得一陣恍惚,幾天前祖母讓她離家去慶縣的時候,還以為要過許久才能回來,但沒想到這麼快,她就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