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三爺脊椎猛地僵硬。
片刻後…
鬆開了林子瑜,但見後者雙眼亮亮的盯著他,像是期待著他給出肯定的回應。
張三爺喉結滾動了幾下,嗓音啞了一些,說話的速度也慢了下來:“林子瑜,你這是在考驗我嗎?”
“你認為是,就是。”
林子瑜圓滑的回答,說到底,他對張三爺還不太信任,他就是想試試看,張三爺這個人現在的心思,如果真的喜歡他,又怎麼忍心強迫他?
通過試探得到的答案,如果結果是否如願,均會讓兩人之間產生隔閡,而且還有可能不是真相,畢竟張三爺又不蠢笨,很容易猜出他的試探,偽裝一下也不是很難吧?
“嗬嗬。”
張三爺笑了,笑容裏沒了往日的明媚,多了一絲苦澀:“我可以拒絕嗎?”
“可以。”
林子瑜也是個明白人,他不會強人所難:“我可以自己洗。”
說著…
林子瑜輕輕伸出手掌推開了厚實而溫暖的胸膛。
“那好。”
張三爺順勢站了起來,讓開了沙發與茶幾之間的過道,往旁邊走了幾步,頭也不回地說:“我去窗戶那邊抽根煙,有事你隨時喊我。”
房間很大。
張三爺走到落地窗前,也要好幾秒,何況張三爺的步伐並不快,慢條斯理的像是踩著節拍,又像是等待有人追上來……
林子瑜不是不懂,隻是他不想懂。
現在他的家事已經夠頭疼了,他還把軟弱而無能的一麵展現給旁人看……單從張三爺剛才沒有質問他和杜時雨的關係之時,他就已經知道張三爺剛才在做出退讓,或許是因為他剛才看起來太可憐了,他都不屑於對他進行批判,明明都氣得揍人了……
何況…
他這個還是家醜,跟別人說他親叔叔和父親打算把他賣給別人當玩物,不僅讓他覺得丟人,還讓他得到了最討厭的同情。
同情這玩意兒,不過是一時的……等同情心過後,他們會反複提起當事人的舊日傷疤,以此作為插科打諢的談資。
林子瑜可不想成為旁人眼中的笑話。
杜時雨說了一句話他還是比較認同的,反正都是被睡,誰出錢多跟誰睡,這有什麼關係呢?總比被白玩一場好吧。
以前…
他無憂無慮做個富貴閑人,他父親也沒過多苛責他,最多就是把家族企業留給弟弟了,再說那爛攤子,誰愛接手誰接手,他又不是陳野英明神武、殺伐決斷,對付那些老奸巨猾輕而易舉,且家族裏的人本就不看好他,他去了隻會難上加難……哪像陳野這種獨生子啊,哦說起來,陳野也並非是獨生子,有個哥哥喬安玉死得早。
呃…
差點忘了。
陳野還給了他一張黑卡呀,雖然下午他和裴旻霍霍了一百萬,剩下還有四百萬呢,雖然不算多,但也能解個燃眉之急吧?
找個朋友幫忙套現就行了。
到時候跟父親說「陳野給的」,倒也圓了之前對父親撒的謊。
思及此…
林子瑜鬱悶的心情逐漸緩解。
他剛站起來,感受到了腳疼,他沒有停下來,而是徑直走向了浴室,就是要給腳上藥,那也得洗個澡先。
哐當。
浴室門關上了。
嘩啦啦。
細細密密的水流聲傳了出來。
張三爺從窗戶旁邊走了回來,坐在了床邊,把煙頭摁滅在了床頭櫃上方的煙灰缸裏,拉開了抽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