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麵全是演的,但昏過去是真的。原主身子弱,昨夜受了涼,今日便得了風寒,勉強演完這出戲,寧亦悠便撐不住昏過去了。

落雪閣,榻上少女緩緩睜開雙眼,小臉有著病態的蒼白,一雙眼睛卻亮地很。

屋裏除彩蝶外還有另外三個不認識的丫頭,看她們統一的裝扮應是寧府的女使,其中一個胖嘟嘟的丫頭最先發現少女醒來“大小姐,你終於贏了!”

彩蝶聞聲趕過來,眼裏已蓄滿了淚水“小姐,你還難受嗎?您昏睡了整整三日,奴婢都快擔心死了!”

原主這身子一病竟然直接睡了三天!看來以後得加強鍛煉,畢竟身體是革命的本錢。

寧亦悠在女使的攙扶下緩緩坐起來,長時間躺在榻上讓她渾身無力“彩蝶,我好渴~”

少女聲音嘶啞,氣息微弱,一開口不僅把彩蝶等人嚇一跳,寧亦悠自己也嚇一跳。

不是吧,這麼嚴重,我不會死在這個陌生的世界吧,現實中英年早逝,穿越算是給了我二次生命,絕對不能這樣就這樣死了。

寧亦悠垂在被子下的手默默握成拳頭,此時彩蝶匆忙端來了一杯水“小姐,喝點水。”

喝完水,彩蝶將水杯遞給那個胖嘟嘟的女使並吩咐道“百合,快去稟報老爺小姐醒了,紅袖你去請大夫來瞧瞧小姐。”

……

“小姐已無大礙,聲音嘶啞之症隻需服用七日的藥便可痊愈。”楊大夫將藥方遞給彩蝶,便退至屏風後麵。

趙氏從屏風後慢慢走向床榻,坐在榻上少女看起來弱不禁風,烏發柔軟地搭在肩上,我見猶憐,但一雙眼睛卻令人看不懂,幾乎沒有任何情緒,是平靜的,從容的,難以捉摸的。

不該這樣的,這賤種的母親三年前總算被她弄走了,那個賤人也總是這樣看著她,她討厭這樣的注視,這種高高在上的,不把她放在眼裏,看戲子似的注視。而今天,這個賤種也這樣看著她,不該這樣的,她要她畏懼,要她仰視,要她倒在爛泥裏祈求地看著她。

不行,現在還不能動手。如夢初醒,趙氏壓下眼裏的戾氣,再次睜眼重新換上了平日裏的偽善“寧丫頭,可算是醒了,以後屋裏缺什麼盡管跟我說,可千萬不能像這次一樣病倒了,我們做父母的看著著急。”

寧亦悠安靜地看著趙氏演戲,女人眼裏的閃過的戾氣早就被她捕捉到,她不禁覺得倒黴——這個女人想要她的命。不過好在經過上次一鬧,短時間內趙氏還不會拿她怎麼樣。既然這樣,那她就得先取點東西了。

少女一臉純良無害,滿臉感激地看著趙氏“真的嘛?趙姨娘”

“我常年在鄉野生活,這城裏真是繁華迷人眼,都是我從前沒見過的,可但凡出去轉轉,姑娘家的哪裏都要銀兩,姨娘可否讓府裏賬上為我撥一筆。”

趙氏一愣,顯然沒有想到寧亦悠的要求竟然是要錢,寧家在京城產業頗豐,撥出一點給寧丫頭花沒什麼,但偏偏她是寧丫頭,趙氏心裏自是不願意的。“自是可以的,但這到了年前銀錢緊張,也撥不出多少,不過你放心,下月放月錢時少不了你的。”

而後說了一些無關緊要的場麵話趙氏便走了。

少女曲著雙膝,雙手撐在臉頰兩側,眉毛皺在一起,一副冥思苦想的樣子,彩蝶好奇地湊過來:“小姐,你在想什麼?”

“銀子。”

彩蝶似乎有些不解“小姐,你從前從不在意銀子的,你說錢財乃身外之物,一瓢水,一豆羹便足矣,不必拘泥於錢財,況且咱們寧府肯定不差錢。”

寧亦悠頭疼地扶額“以前是以前,現在我就是要銀子,有銀子才踏實,再說寧府的錢也不是我的呀,對了,咱們身上還有多少銀子,你去數數。”

彩蝶捧回一個巴掌大的紅木匣子,裏麵隻有一些碎銀和幾枚銅錢外加兩隻款式老舊的銀簪。

不出所料的貧窮。

寧亦悠歎了一口氣“彩蝶,咱們今後日子可怎麼過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