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鍛煉去。”臥房的門突然打開,燕離從裏麵小跑出來,打斷了兩人的交談。她換上了一套輕便的運動裝,奪門而出,誰也沒看,話音落畢,身影已經消失在兩個男人的視線裏。
沈天的目光朝著她消失的方麵頓了很久,隨即覺得有些失態,衝薑玄尷尬的笑了笑,問道:“她運動裝造型不錯。”
薑玄道:“你可以當麵告訴她。”
“呃……”想到燕離那疏遠的眼神,沈天慌忙搖頭,“還是算了。”隨即他馬上繃起臉,喋喋不休地道:“我說醫生,你該不是真的要找我付錢吧?我脫離家庭很久了,你又不準我和熟人見麵,這樣我可沒什麼積蓄給你。”
薑玄起身,緩緩走到窗邊,淡笑著反問道:“你說呢?”
站著電梯公寓樓下的燕離,經過一些對著樓上指指點點的三姑四婆們,聽著她們議論今天樓上玻璃的碎響是怎麼回事的時候,回頭望去,遠遠看見薑玄站著窗邊幹淨閑逸的身影,他在目送她離開,她都知道,可最終她還是沒有看他,無情地扭頭離開。
從遠古開始,狩魅者的血統就和普通人不一樣,少一個都是損失,他們必須血脈不斷。若非那樣,她並不想逼迫薑玄答應什麼,可是,若真如閻君所說,戰爭即將開始,那麼她可以自己選擇的時間就不多了。
與其和一個陌生男人發生什麼,不如給薑玄生下孩子,報答當初的恩情。她除了他,已經一無所有了。
投懷送抱都不接受,薑玄他到底想要什麼?
另一方麵,S市最高的陽光大廈頂樓,陽光從落地窗斜照進來,坐在陰影中的人盯著電腦屏幕沉默半晌,對身邊麵無表情的中年人道:“這件事可信程度多少?”
“按照歐尼的終端發回的訊息,100%確定那名叫沈天的年輕人,確實有消解魅血因子毒素的能力。”
陰影中的人低聲說道:“不知道是好事還是壞事。你去了協會總部,查詢的結果是什麼?”
“按照從遠古留下的資料,非魅族血統的生物一旦體內進入了魅血因子,就會生成致命的化學毒素,沒有例外,入血既死。但若是最初狩魅者的直係,有濃度最高的類似魅族的血統,相似的血統倒是不懼那些毒素。”
“這個我知道,但直係血脈天生與常人不同,從訊息上看來,那個年輕人被攻擊後傷勢頗為嚴重,完全沒有自我修複能力,與普通人沒有任何區別,還有別的可能嗎?”
中年人沒有正麵回答,而是打開身邊的密碼箱,從裏麵鄭重的拿出一卷古老破舊的羊皮卷軸。陰影中的人看見那東西,忽然聲調都拔高了幾分,驚異道:“你把《隱史密卷》找到了?”
“部長,完整版的密卷在西方,保存在那些活了幾千年的老怪物們手裏,我們這本是存留在協會的拓印殘本。”
“對,有這麼回事,我都快忘了。”
“部長,上麵在記錄第三次我們與魅族的戰爭之時,曾經提到一段話‘吾輩不知,至純之血,無毒與人,非為異類,稍有不慎,縱虎歸山追悔莫及’。”
“你的意思是?”
“部長,三千年前,魅族始祖與我們的始祖同歸於盡在昆侖山下,已再無至純之血。密卷上用這種錯誤說法,或許在提醒我們,王子還活著,協會也一直懷疑,至純之血有偽裝成普通人的可能。就不知道這個沈天……”中年人沒有說完,這更顯得意味深長,仿佛讓人置身冰窖,從腳底涼到了心頭。戰爭可能開始,對方陣營若是出現潛在能力最強的直係後裔,那麼在缺少最初狩魅者的直係的現在,實力不對等的話,人類可還有勝算?
麵對部長長時間的沉默,中年人低沉陰森的說道:“寧可錯殺三千,勿要放走一人,部長,殺還是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