綠旗袍舞女隔夜飯都差點吐出來,恨恨別過了頭。

“你!”年齡稍大的舞女無可奈何,她對著那幾人回了個諂媚的笑,口中低聲說道,“你想找死別拉上我們其他人!”

綠旗袍舞女咬了咬牙,在這亂世中,人命如草芥,尤其是她們這些舞女的命,更是低賤。

迎來送往的時候熱熱鬧鬧,死後卻隻有草席一裹。

綠旗袍舞女知道,她如果還想活,就要對那些客人逢迎討好,可是……

她看著那幾個男人,眼中閃過濃濃的憎惡:她做不到!這些侵略她國家的侵略者,她恨不得生啖其肉,怎麽可能笑臉相對!

見綠旗袍舞女無動於衷,年齡更長一些的舞女眼裏突然閃過一絲淚光,她哀哀地說:“我們會死的。”

沈妄和白扶春幾人聽到這裏,眉頭都輕輕皺了起來。

那兩個舞女竊竊私語了半天,最後,綠旗袍舞女被說服了,她僵著一張臉,走向那幾個男人。

還沒等她站穩,就有人迫不及待的將她拽入懷中,哈哈大笑著給她灌酒,用口音極重的中國話喊她:“花姑娘……”

“艸。”白扶春看不下去了,捏起拳頭就要上前。

沈妄攔住了他:“這是幻境。”

白扶春緊緊攥著拳頭,氣得直咬牙:“幻境又怎麽了,我們就這麽看著那幾個畜生欺負女人?”

沈妄緊繃的神情微微鬆緩,他上前,直接穿過了那些男人,輕輕點在綠旗袍舞女的眉心。

剛才還強忍憤怒的綠旗袍舞女愣了愣,下一秒,漂亮的綠色旗袍變成了款式奇怪的現代服裝,那張陌生的臉也變成了熟悉的模樣。

白扶春驚呼一聲:“旁禾!”

誰都沒想到,旁禾竟然成了舞女中的一員,要不是沈妄點破幻境,恐怕沒人能看破真相。

旁禾眼神動了動,從隱忍變成了憤怒:“草!”

這破幻境!

都不等另外幾人反應過來,旁禾身上猛地竄出一道狐影,刷刷刷的撓破那幾個男人的身體,在一陣扭曲中,他們瞬間如煙霧般消散。

就算如此,旁禾也仍舊不解氣,操縱著狐影在大廳裏瘋狂破壞,三下五除二,就將幻境撕得粉碎。

沈妄不著痕跡的退後一步,白扶春幾人也默默退後幾步,遠離了這個無比憤怒的女人。

幻境破滅,陰宅終於露出了真麵目。

脫離了幻境的裝飾,陰宅內部已經腐朽破敗,隻能隱約看出房間的大致輪廓,地上長滿了雜草,苔蘚已經爬到了腐爛的木桌上。

絲毫沒有幻境中靡靡華美的樣子,更像什麽恐怖故事中的鬼宅。

……不用像,這本來就是鬼宅。沈妄隻掃了一眼,就看到了好幾隻藏匿起來的小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