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氏:“是啊,聽你父親說,這些都是顧首輔建議皇上的,皇上仁善,還派了兩個宮裏的嬤嬤去教導那些孩子,一是開解,二是教會她們如何保護自己與手裏的田地,一個月後再送她們回家,也省著她們對回去後可能麵臨的處境毫無準備。”

雲珠:“顧老有心了,難怪百姓們都敬重他。”

孟氏:“那也得皇上願意聽才行。”

明君賢臣,缺一不可,不然遇到個昏君,再多的賢臣也無濟於事。

“國公爺,夫人,國舅爺到了。”

孟氏笑著拍拍女兒的手,今晚的談話就到這裏了。

李耀、李顯兄弟倆去門前將曹勳迎了進來。

曹勳來到廳堂後,李雍不動聲色地聞了聞,發現女婿雖然才從席上回來,身上卻沒有多少酒氣,更沒有什麽胭脂水粉之香。

曹勳恭敬地朝嶽父嶽母行禮。

孟氏笑道:“早知道你有應酬,就讓雲珠自己先回去了,這麽晚還要叫你多跑一趟。”

曹勳看眼雲珠,道:“雲珠很久沒見到嶽父了,多陪陪嶽父也好。”

李雍:“好了,天色不早,你們就別耽擱了,改日得空再一起過來吃飯。”

雲珠這才離席,拜別父母,隨曹勳上了停在外麵的馬車。

車廂裏擺著燈,曹勳見小夫人眉目舒展,猜測道:“看來嶽父在錦衣衛適應得還不錯?”

一提這個,雲珠的眉頭就微微皺了起來:“肯定很累,眉心都長皺紋了。”

曹勳笑,李雍都四十了,還能因為皺皺眉頭就叫女兒心疼,足見以前的日子過得有多悠閑舒適。

回到國公府,夫妻倆前後沐浴,進了拔步床。

燈已經滅了,曹勳從後麵靠過來,結實的手臂攬住她的腰,溫熱的呼吸落在雲珠頸後,意思十分明顯。

雲珠習慣地拿胳膊肘往後推他:“睡覺吧。”

曹勳沉默片刻,溫聲講道理:“都過去這麽久了,我們總要過好自己的日子。”

暢園案對她這種被保護得很好的小姑娘刺激很大,曹勳能理解,所以這二十多日她抗拒,他都沒有強求。

可總不能一直這樣冷下去。

雲珠當然清楚曹勳沒有犯任何錯,她就是莫名抵觸起來,忍不住去想那些孩子遭的罪。

這都是她自己無法控製的念頭,念頭一起,身體自然僵了,配合不來。

她悶悶地道:“就是不想。”

回應她的,是一道長長重重的鼻息,失望之意非常明顯。

就在雲珠擔心這人會不會發些牢騷時,曹勳鬆開她的肩膀,默默躺了回去。

雲珠鬆了一口氣,又有那麽一點點愧疚,畢竟曹勳純粹是受了無妄之災。

胡思亂想一會兒,雲珠睡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