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吃飯去吧。”

曹勳扶她坐正。

幫她穿鞋的時候,曹勳提醒道:“明日阿念滿周歲了,雖然嫂夫人不會大辦,你還是去看看吧,我晌午會抽空過去一趟。”

雲珠笑了:“難為你記得這麽清楚,我都忙忘了。”

她娘家出了那麽多事,他還記得一位逝去好友之女的周歲生辰,還是在他另一個好友黯然離京的當頭。

雲珠都快分不清曹勳對這些好友是否有那麽深的情誼了。

也許他隻是擅長做麵子活兒而已,探望張行簡、給張行簡的女兒慶生都隻是小事,隨便做做就能顯出他的看重,輪到顧清河出事了,曹勳又真正做了什麽?

夜裏睡覺,雲珠背對他躺在自己的被窩。

反正她最近都沒那種心情,他也沒卑劣到在這種時候都纏著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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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珠無法否認,繼“輕浮”之事後,現在她又對曹勳添了一層怨氣。

她理解曹勳敵不過皇權,也不會逼著他去對抗小皇帝,她就是,沒有從曹勳這裏感受到一絲要幫扶妻族的誠意,什麽都是隨口說說,看不見行動。

他要是對她不好,那他如此淡漠雲珠也能理解,偏偏曹勳還要表現得很在乎她似的。

一邊在乎一邊不做實事,叫雲珠如何不怨?

果真如此,她寧可曹勳冷著她,也別再玩虛情假意那一套。

去淮安侯府的路上,雲珠都是板著臉的,因為她現在純粹是在幫曹勳走人情。

隻是,當馬車停在淮安侯府門外,看著麵前緊閉的大門,想到張行簡的那場葬禮,雲珠迅速平靜了下來。

無論曹勳是什麽樣的人,張行簡的英年早逝都是一件遺憾,柳靜單獨撫養一雙兒女,在雲珠這裏就是可憐。

她不想幫曹勳走人情,卻真心希望自己的陪伴能給柳靜帶來一些暖意。

張家處在孝期,平時並不待客,所以大門基本都是關著的。

連翹上前叩門,門房這才打開,見是國舅夫人,連忙請進來,同時也派人去知會主子。

柳靜急著迎了出來。

雲珠有陣子沒見到柳靜了,見她穿著一套白色衫裙,麵容嫻靜帶笑,看起來就是一個普通的夫人,而不是丈夫才走幾個月的可憐寡婦。

“妹妹怎麽沒提前派人來說一聲,瞧我這多失禮。”柳靜一邊靠近一邊迅速打量一遍雲珠,心想這妹妹瘦了,眉眼間也凝著無法掩飾的愁緒,可見這段時間過得很是煎熬。

雲珠笑道:“就是不想給姐姐添太多麻煩才悄悄來的。”

提前打了招呼,柳靜肯定要特意招待她。

兩人正寒暄著,少年郎張護也來了,看到雲珠,恭恭敬敬地行禮。

如果說以前雲珠還能在張護身上看到孩子氣,眼前的張護已經徹底變成了一個小侯爺,沉穩內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