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了!有人跳河了!”
那邊一聲尖呼,田裏麵插秧的眾人紛紛停下來。
“……恒玨你媳婦兒跟顧知青私奔,人家不願意,她跳下去了。”來人大喘氣。
宋恒玨呼吸一滯,心膽俱裂,連滾帶爬就往河邊跑,慌得連連摔了幾跤,磕得地上都是血,現場的人都嚇了一跳。
“注意點兒!”二牛不忍心,提醒一句。
關心的人不少,看熱鬧的也多。
河邊,跳河的當事人已經醒過來。
楊青姮恍惚盯著湛藍的天空,濕發貼在臉上,一切真實得可怕。
她重生了,重生在三十年前。
老天爺還真是眷顧她,居然讓她重生在這個時候,楊青姮低低笑出聲來,一切都還來得及,這輩子,她要好好照顧宋恒玨,維護他們的婚姻,更要讓欺負過她的人血債血償!
村長看著楊青姮呆愣的樣子,糟心不已,朝著現場唯一的目擊證人審視:“咋回事,恒玨他媳婦兒咋跳河裏麵去了?”
顧奕慌亂擺手:“她剛才到田裏麵去,非說要找我,我來了她就說要跟我私奔,我當然不願意,她就說要跳河……”
他悔恨地捂住臉,眼淚大滴大滴往下掉:“我不知道她性子這麼烈,早知道……我不該刺激她的……”
一番話不僅擺脫了責任,順帶告訴所有人,她楊青姮就是一個水性楊花的女人。
“這咋是顧知青你的錯……”旁邊的人於心不忍。
聽著跟上輩子一模一樣的說辭,楊青姮恨意翻滾,拳頭緊握,臉色愈發的冷。
“你撒謊!”
一個巴掌狠狠扇在顧奕臉上。
在場眾人都懵了。
楊青姮一把揪住顧奕的領子,漆黑的眸子裏麵充斥著怨恨:“顧奕,是你,是你謀財害命,把我推下河,還倒打一耙!”
她怎麼不按常理出牌。
顧奕一驚,捂著臉惱怒反駁:“我怎麼可能謀你的財,村子裏麵誰不知道你為了追我天天給我送東西,我一個都沒有收過,要是謀你的財,怎麼會不收,楊青姮,別以為你是女人就可以亂說話。”
眾人點頭讚同。
“青姮,你不要鬧了,不能因為人家顧知青瞧不上你你就害人家名聲,還嫌我們村子不夠丟臉嗎。”有人不悅開口。
顧奕眼裏閃過一抹得意。
一個水性楊花的女人,誰會信她?還敢反擊,看他以後怎麼治她!
“你說你沒拿,那這是什麼?”楊青姮隨手一掏,一遝錢票明晃晃出現在她手裏。
她嘲諷勾唇,笑他賤,也嘲自己蠢。
這軟飯男明麵上沒有拿她的禮物,背地裏可是一個沒少拿,甚至多次伸手討要,恨不得把她的家底掏光,可惜她上輩子眼盲心瞎,看不清。
顧奕絲毫不懼:“你說是你的就是你的了?誰能證明,錢上寫你的名字了?”
“村長,國家派我們知青下鄉是幫助農村建設農村,你們今天要誣陷知青,這是要跟國家作對,寒了我們知識分子的心,我要寫信上報。”
“青姮,說話要拿出證據來。”村長頭疼,可別因為這事害村子又拿不到先進。
楊青姮看著顧奕得意的臉,嘲諷勾唇:“誰說錢上沒有名字。”
眾人一驚。
手掌張開,那一遝錢中居然緩緩落下一張雪白的紙片。
孫嫂子離得最近,眼疾手快撿起來,眉頭擰緊,費力地讀:“楊青……姮?收……啥……地址……”
顧奕麵色一變,嘴硬:“這分明就是我的錢,肯定是剛才你趁著大家不注意塞進去的紙條,這算什麼證據。”
楊青姮冷眼,又一個響亮的巴掌扇他臉上:“這個你不認,我還有證據。”
她站起來,脊背直如青鬆:“你前幾天寫信給我,說家裏爸媽病了,懇求我借錢,信我還留著。”
“而且我拿錢這件事是恒玨答應的,他說顧知青來了宋家村也算宋家村的一份子,家裏一時困難,我們這些做朋友的要互相幫襯,如果知道你會推我下河,我們寧願把錢扔了也不借給你這個狼心狗肺的東西。”
她一字一句,俱是對顧奕的控訴。
不是說好了要燒信,這女人怎麼還留著!他就不該給她寫信留把柄。
顧奕咬牙,吐了一口血沫,腸子都悔青了。
“小城,把信取來。”村長望著他的表情,心裏有了幾分底,隨手指著小兒子。
楊青姮對著小城耳語幾句,他腳步利落往村子裏麵跑。
事已成定局,顧奕垂死掙紮:“楊青姮你說話也要過過腦子,宋恒玨會讓你拿錢給我?真是讓人笑掉大牙。”
他篤定宋恒玨作為一個男人不能容忍這女人出軌,不可能會幫著她撒謊,隻怕會恨不得當場休了她。
他被抓,她也別想好過。
顧奕還沒笑出聲來,臉上的惡毒硬生生被一拳頭打散。
“對,是我給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