壓抑得眼角通紅,卻隻敢顫抖地伸出指尖,勾住她鬢邊的一縷青絲繞在指節上,最後死死握在滾燙的掌心裏。
隻有他自己知道錢秘書告訴他楊青姮跟男人一夜情的時候他心跳有多快。
嫉妒,氣恨,瘋狂,所有的情緒把他變成一個差點從籠子裏麵鑽出來的野獸。
然而更多的是慶幸,慶幸那僅僅隻是一個男模,一個拿錢就可以打發的男模。
他相信楊青姮拎得清,不會為了一個一夜情的男模去破壞他們這段完美的合作關係。
隻要那個賤男人消失,楊青姮甚至不會記得他叫什麼名字。
一牆之隔的另外一個房間。
沐慧荷望著櫃子裏麵多出來的兩床被子百思不得其解,對著丈夫:“你抱這麼多被子過來做什麼,你一個人能蓋幾床被子?”
“什麼被子,我抱那東西做什麼。”唐爸扶了扶老花鏡,吹胡子瞪眼。
話音剛落,夫妻倆對視一眼,俱是沉默。
“小兔崽子,拿老的當槍使。”
…………
宋恒玨又夢靨了。
熟悉的小院子,女人撒氣把玫瑰扔他臉上。
“都說了這個要早上六點起來澆水,你又種死了!”
一會兒是散發著消毒水的醫院,楊青姮狠狠卡住他的脖子,厲聲:“跟我離婚!快點!”
他咬牙擠出幾個字:“你想得美!”
“那就去死!”女人冷漠的臉讓人心涼,眼裏的狠意讓他絲毫不敢懷疑裏麵的真實性。
一會兒是冷清清的墓園。
黑白的照片孤零零掛在石碑上。
誰?
宋恒玨腦子一震,腳下卻生根一樣挪不動,白霧詭異散盡。
宋恒玨嚇得猛然坐起身來,望見眼前熟悉的場景才驚愕發現隻是一個夢,摸了摸額頭,已經冷汗涔涔,睡衣粘在脖子上。
心髒劇烈得要從胸腔裏麵鑽出來。
手忙腳亂從枕頭下掏出手機:“方南,幫我查點事情。”
方南暴跳如雷:“大哥,你知不知道半夜打電話很嚇人!”
“對不起,幫我查個事情。”
方南磨牙:“不是,大哥,你給我幾個錢啊,就想買我的命。”
“給你兩千。”
方南沉默。
“行。”
“你去查一下楊青姮來京城以後做了什麼,再找個靠譜的兄弟回溪山問清楚黑市的事情,越細越好。”宋恒玨嚴肅。
“宋恒玨,你發癲啊!”方南掏了掏耳朵,破口大罵,“之前我說你來京城就是肚子裏麵憋著壞水,原來打的是這主意,遲來的深情比草賤你知不知道,唐柏年現在什麼身份你知不知道,在人家地盤上惦記人家女人,我看你是想死想瘋了!別拉上我,滾!”
宋恒玨太陽穴生疼:“什麼惦記人家女人,我惦記楊青姮做什麼,是有其他的事情,三千,幹不幹。”
“我把你當兄弟,你別坑我。”方南將信將疑。
“我發誓。”
“行。”
宋恒玨扔掉電話,直愣愣倒在床上,閉上眼卻怎麼也睡不著了。
自從楊青姮跟唐柏年走了,他就開始反反複複地發夢,本來隻是奇奇怪怪的幾個畫麵,後來夢越來越長,特別是這幾個月,莫名其妙。
心裏的猜測越來越真實,他甚至不敢多想,如果是真的,他之前做的都是什麼不可饒恕的蠢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