緩慢地眨了兩下眼睛,燕淮在眾目睽睽之下,扯掉手背上的針頭,推開麵前的醫生,翻身下床。
“小淮你要幹什麽!?”燕卿卿嚇得花容失色,“你身上還有傷!這又流血了!”
“燕淮!”
他手背紮針的地方滲出血,額頭的紗布也有些潤濕,大概被他掙裂開了。
燕程軒拉住他:“你要去哪裏?醫生還要檢查你大腦的傷!”
“小寧沒事!”秦婉知道他在掛心什麽,拉著他飛快開口:“小寧沒事的,就是藥物作用之後現在很虛弱,還沒醒,醫療專機把你們接回來之後,我就把他安排在隔壁的病房,放心吧,醫生早去看過了。”
燕淮掃了眼麵前的一圈人,冷冷開口:“我要親眼看。”
這人性格使然,不讓他看到人是絕不可能放心的,秦婉深吸一口氣,朝燕卿卿和燕程軒點點頭,對他道:“走,舅媽帶你去看,你先把鞋穿上。”
燕淮似乎沒聽進去,赤著腳不管不顧地就往外走。
一屋子的人都不敢再刺激他,秦婉快步過去扶住他的手肘,好在燕淮雖然現在精神不太穩定,但似乎對她還不排斥,由著她帶出病房,走到隔壁門口,打開了房門。
格局布置差不多的房間裏,胡曉安和護工正坐在病床前小聲說話,王玄靠在沙發裏打盹兒。
病床上的人安安靜靜地陷在雪白的被褥裏,臉頰幾乎快與被子同色了,隻是沒有廠房裏那種灰敗孱弱的感覺,就像隻是睡著了。
點滴瓶掛著好幾個,伸出來的左手手背青紫一片,右手的傷被紗布包裹,隻露出一點蔥白的指尖。
胡曉安見他進來,慌忙站起身退到一邊。
燕淮走過去,輕輕碰了碰寧初的指尖,又摸了摸他的臉,溫熱的,手指撫過沒什麽血色的唇瓣,在上唇處感覺到一點微弱的熱氣,熨帖得讓他差點掉下淚來,心髒酸澀得難受,低聲問:“醫生怎麽說?”
胡曉安意識到這是在問她,連忙小聲道:“手上的是皮外傷,藥效也是暫時的,度過去就沒事了,但人極度緊張過,有些脫力脫水,而且受到了驚嚇,精神狀態不好,需要休養。”
“其他的地方呢?有沒有做過檢查?”
“是說全麵檢查嗎?醫生說需要等藥效完全過去,寧哥體力恢復些再做,他現在受不了折騰。”
燕淮心頭一痛,沙啞著嗓子說:“好。”
站在身後的秦婉無奈歎氣:“這下放心點了吧?先去把鞋穿上吧,你媽知道你孤身一人跑去跟歹徒對峙,弄得一身傷,還被打了兩槍,差點沒暈過去,幸好你穿的防彈衣裏有防彈插板,背上隻是淤傷,不然的話,你這家夥恐怕小命難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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