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答應的聲音依舊沙啞壓抑著,讓阮宛聽著心裏酸楚。

他隱約感覺得到容越的害怕,這不是簡單的佔有欲所能概括的,是經歷了太多次死別和無望的等待之後遺留下來的病症,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夠治好的,甚至可能這輩子都不會好,不過沒關係——

“我不會再離開你了。”阮宛輕聲說。

容越的眼眶倏地紅了,好像看到自己那顆懸在高處的心慢慢降下去了一點,他緊閉眼睛,把臉埋在阮宛的頸窩,用力地深嗅著,悶聲應道:“好。”

……

病床夠大,躺下兩個成年人也綽綽有餘,阮宛便幹脆讓容越也在這裏睡他的床了,不然的話在屋裏添一個床又麻煩,而讓人睡另一間屋子的話,阮宛也不相信容越能睡得安心。

畢竟就算這人現在呆在他旁邊,似乎也並不太安心的樣子,仿佛隻要眼睛一閉,阮宛就要從這個世界消失了。

阮斐和冉樂本來並不讚成兩個人這種做法,但一想想他們在那些世界裏吃過的苦,想到他們一次次生離死別建立起來的感情,兒子態度又很堅決,便都隨他們去了。

隻是老父親老母親心裏的酸澀難以控製——兒大不中留啊!

晚間,阮宛好不容易把人勸進浴室洗澡,結果容越臨走近門的時候,又擰著眉轉身走到他床邊,目光沉沉地低頭盯著他:“軟軟,你要不要……進去坐會兒?”

阮宛:“……”

得,之前說的話都白說了。

但他知道,容越現在簡直恨不得拿根繩子把他栓在身上了,視線離開他一秒都會感到焦躁,精神狀態處於危險邊緣,沒有囚禁他都算是好的了,還要什麽自行車。

念在這才剛回來,就算是治療也需要一段過渡適應的過程,他歎了口氣,閉眼把雙手往前一伸,語調上揚,語氣無奈卻沒有不耐煩:“好吧好吧,真是拿你沒辦法!”

容越笑了,扯過他的手,將人抱了個滿懷:“嗯,是我無理取鬧,你怎麽這麽好啊!”

阮宛的兩條大腿被分開托著抱起來,雙臂摟著容越的脖子,腦袋埋在對方肩頭,耳根子都紅透了,甕聲甕氣地說:“因為喜歡你啊。”

容越嘴角上揚的弧度更大,心髒化成了一汪軟水,側頭在他耳邊輕啄了一口,看著那小塊軟白的皮膚變得更紅,被他扣在懷中的身體不由地輕顫,脖子上軟塌塌掛著的手臂也慢慢收緊,他一整天緊繃尖銳的氣場都放軟了,周身的攻擊性收了許多,牢牢地摟緊人,往浴室走去。

被小心地放在凳子上後,阮宛反倒有些緊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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