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同樣因為黏膩,它無法大幅度移動,隻能小範圍來回摩擦。

雲礫撫摸的動作越來越輕,撫摸的位置也從魚腦袋、脊背、尾巴,再轉到腹部。

在這裏,有果凍魚最脆弱的部位。

雲礫舉起了刀,刀刃閃爍著寒光。

閔誠瀚都將二級口服片掏出來了,還往手裏倒了兩片備用。

若非雲礫抓刀的手特別穩,衝著雲礫現在還閉著眼睛,他高低得先喂雲礫吃藥。

雲礫閉上雙眼,主動放棄視覺,換來了被放大的嗅覺、觸覺。

他很確定,自己的刀刃尖已經碰到果凍魚腹部。

隻要在這裏,輕輕一劃,他就能劃開魚肚子,取出裏麵的攻擊囊。

這裏有一大注意事項。

果凍魚腹部的攻擊囊大得幾乎充盈整個腹部空間,能將它其他內髒器官都擠成一團,逼得它們不得不委屈地躲在腹部一個角落。

然而就這些總體積還不到攻擊囊二十分之一的內髒器官,極具汙染性。如果在剖開魚腹時,稍有不慎就會劃破和魚腹緊貼著、又薄得像吹張氣球一樣的攻擊囊壁。

隻要攻擊囊壁出現破損,內髒器官的汙染就會侵入攻擊囊內,讓裏麵所有的攻擊粘液都無法再食用。

空氣中的味道很難聞,雲礫按著魚身的左手也很不舒服,隻有握刀的右手稍微感覺好一些。

他的刀刃尖抵著魚腹,隻要他稍微用力,就能將其刺進去。

但他沒有急著行動,而是默默回想著彭十安是怎麽做的。

在這裏,視覺也是很重要的汙染。

甚至因為有花垚在旁扇風,氣味汙染遠不如視覺汙染可怕。

雲礫意識到自己正是和死魚眼睛對視後,才生出種種負麵念頭。此前,他隻是覺得身體不適,但總體情緒尚可,隻有對周圍環境的厭惡,希望盡快換一個更舒服的地方待著,而不會想如何破壞什麽,哪怕自己的破壞毫無意義,都要借此發泄躁動的情緒。

正因此,他閉上了眼睛。

如果他的手感足夠好,哪怕他不看,他也應該可以將這些食材處理妥當。

他固然第一次接觸果凍魚,但他曾看過、體會過彭十安的製作過程。

他要的,就是回想那些經驗,借彭十安無數次處理果凍魚的手感,來處理好自己眼前的魚。

他用撫摸,確定魚身情況,對比彭十安的處理經驗,調整自己的狀態。

他的呼吸越來越輕。

終於,隻有花垚扇扇子聲音的小房間內,響起一聲噗嗤聲。

利刃劃過魚腹,發出的聲音愈發輕微。

雲礫掰開魚兩側,先用指腹摸索到藏起來的內髒,將它們挖出來,扔到一邊,再輕輕挖出攻擊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