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時間,說長,也不算特別長。
窗外已經有亮光照進,雲礫逐漸感受不到室內的燈光亮度,他眨了一下眼,更覺得眼睛幹澀。
不知不覺間,他竟然就這樣過了一宿。
中途喝過了雞湯,還是其他人喝得多一些,他心思全在記這些古怪符文上,根本感受不到多少食物滋味。
之後風翎和閔誠海繼續留在診所裏,就這樣過了一宿。
到這時候,除了許齊還清醒著,正一邊自己和自己玩著撲克牌,一邊不時地往他這邊看一兩眼,其他人都睡得橫七豎八的。
閔誠海發出了輕微的鼻鼾聲;風翎安靜地閉著眼,臉上的蛇柳紋路若隱若現;至於鄭平,手裏還拿著一本攤開的筆記本,可那本子已經蓋在了他臉上,他手上拿著的筆垂下,鼻尖已經在他身旁的沙發上畫出清晰的筆墨痕跡。
這樣的清晨時光,散發著奇特的溫馨氛圍。
有賴於診所的環境太好,雲礫隻覺這時候他們更像一群考試前出去聚會玩耍放鬆的同學,玩到了最後,有人玩瘋了睡著了,有人還在默默努力。
這樣的感覺,他很久以前,隻聽其他人描述過。
那還是他上學時候的事。
他特立獨行,與其他人都沒什麽來往。一來是他身份特殊,二來是他要學的東西比其他同學更多,他的時間安排更緊,他沒什麽機會參與其他人的活動。
於是,他隻能偶爾地,從其他同學的社交媒體中看到,或者在校園裏無意地聽其他人閑聊時聽到,知道他原來還有一些同學,會在考試前夜都不顧一切地出去玩耍,美其名曰在外放鬆。
也有的人說是放鬆,其實還帶著課本或者筆記出門,一邊玩還一邊繼續學習。有的人猜酒令、劃酒拳,用的竟然是課堂上學到的東西串燒。
那時候的雲礫,隻能遠遠地看著其他人的生活。
他從來無法參與進去,也隻能透過別人的隻言片語,或是一兩張圖片、一兩段短視頻,猜測別人的心情。
時至今日,他才忽然覺得,他已經將以前的某些遺憾給彌補了。
而幫他彌補的,恰是怪談城裏的這些人。
哪怕得到過老教授提醒、依舊不敢完全放心雲礫身體情況,一點都不敢休息,依舊關注著雲礫情況的許齊,這會兒已發現雲礫停止了背書。
他剛想說話,就聽到閔誠海新一輪的輕微鼻鼾聲。
於是他先輕手輕腳地來到雲礫身邊,再壓低聲音問:“雲老板?你現在感覺怎樣?還好吧?要不要休息一會?”
距離昨日給雲礫喂食鎖魂草還不滿二十四小時整,但也過去不短的時間了。鎖魂草的功效早已散去,凝魂水補充的精神力也基本已被雲礫精神海吸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