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時間,皇甫意竟然無計可施。
而且身上的癢竟似要傳到心裏去一樣,他強行忍笑,不僅身體顫抖的厲害,連呼吸都變得沉重起來。
整個帳篷此時無比安靜,隻聽到皇甫意低低喘息聲,還有因為他發抖的身體開始發出咯吱聲的軟榻。
就在這時候,帳篷外忽然傳來極輕極輕的腳步聲,還有幾不可聞的衣袂摩擦聲,如果不是皇甫意和水千潯此時都處於警覺狀態,根本不會注意到這腳步聲和衣袂聲。
兩個人同時頓了頓,正在撓皇甫意腋下的手,輕了幾分,卻沒有停止。
帳篷外那人明顯是個有武功的,而且武功還不弱,而且從對方的行動能聽出來,對方心中有鬼,所以才不從帳篷正麵過來,反而繞到帳篷後麵,放軟榻的這一麵,來意必定不善。
腳步聲在帳篷邊停下來,帳篷布微微動了動,看那帳篷凸出來的形狀,像是那人正附耳於帳篷上聽動靜。
帳篷裏是什麼動靜?
是皇甫意壓低的喘息聲,還有軟榻搖晃發出的咯吱聲。
水千潯和皇甫意倒是沒意識到這聲音有什麼不妥,隻是覺得奇怪,不知道帳篷外的那人到這裏來,到底是針對何人。
可是帳篷裏的聲音,聽在帳篷外那人的耳朵裏,自然是以為帳篷裏麵的人,正在做某種妖精打架的運動。
很快,帳篷又輕輕動了動,發出極輕微的嘶拉聲,出現了一個比指尖大不了多少的小洞,隻見細若線香的小小銅管從小洞裏伸進來。
輕微的吹氣聲響起,從銅管口裏冒出淡淡輕煙,煙色緋紅,即使在這麼昏暗的光線裏,也可以看到那豔麗到詭異的輕煙。
水千潯在床下,皇甫意在床上,都看的分明。兩個人是何等人物,此時心念急轉,偌大的帳篷,卻隻用這般細小銅管,而那輕煙的顏色也太過詭異,那麼這銅管裏多半是極其厲害的迷香。
水千潯一隻手掩住口鼻,纏住楚璃的頭發唰的收回,另外一隻手就去扯床上的薄被。她雖然能在水裏,借助頭發呼吸攝入氧氣,可是這帳篷裏如果到處都是迷煙,頭發自然也要著道,此時隻想著,要趕緊扯來薄被,蒙住頭臉。
皇甫意自己武功高強,可以長時間屛住氣息,但是他擔心被子下麵的水千潯不妥,身體往後一轉,也顧不得床下的刺客,伸手就去抓薄被一角,要把楚璃的頭臉裹得更嚴實一些。
當然,在皇甫意的心裏,他以為自己護住的是水千潯罷了。
兩個人同時伸手去抓薄被,兩隻手正好碰在一起,水千潯手一縮,一轉,想要抓薄被另外一邊,可是皇甫意反應何等迅捷,手指一碰,感覺不對的瞬間,手腕一翻,五指一張,已經抓住了水千潯的手。
抓住之後,正要使重手法折斷這隻手,卻忽然覺得不對,被他抓住的手柔軟嬌小,肌膚細膩如脂,鼻端更是聞到淡淡幽香,微甜如蜜。
腦中微一恍惚,他想到在紅袖招的大廳裏,他把那隻小手按在自己心口上時,掌心抵著那丫頭手背時,也是這種感覺。
是水千潯的小手!他絕對不會弄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