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眼光敏銳的人甚至發現,那叫水千潯的少女,雖然看上去依舊嬌憨可人,可是黑眸中卻隱現睥睨之意,風中紅衣翻飛,如披一身絢爛霞光,那頂本來仙氣十足的轎子,和她一比,竟然有了幾分蒼白單薄之感。
端坐在案幾後的皇甫恣,眸光清清,依然是那副高冷謫仙狀,眼底卻露出一抹淡淡笑意,淺粉色的唇彎出幾不可見的弧度。
皇甫意冷冽暗沉的眸子暗潮微湧,一線暗紅薄唇抿起來,臉上有疑惑之意閃過,他雖然從皇甫恣的態度,確定水千潯是天宗女弟子,但是現在卻又產生了懷疑。
真真假假,假假真真,皇甫恣的心機手段,果然非同小可。
不過這個突然冒出來的緋煙小主,到底和皇後有沒有關係,為什麼他竟然一點風聲都沒有聽到。
楚璃手肘撐著案幾,掌心托著下巴,意態慵懶,眉梢眼角挑起的越發高了,波光蕩漾的眸子裏,看向水千潯的目光多了絲興味,如果這丫頭真是冒充的,還敢同正牌這麼叫板,倒真是有點意思。
皇甫仙蕙的神情自然也變得興奮起來,看著水千潯的目光,不僅僅是幸災樂禍,更帶著嫉恨憎惡,她心中認定水千潯才是冒牌貨,那麼真正的天宗女弟子,必定不會放過水千潯,也不會一刀殺了她那麼簡單。
她期待接下來的好戲。
在皇甫仙蕙的心中,這位緋煙小主的出場,才更符合,她心目中的,天宗那種遠離塵世的神秘門派的風格。
場中其餘人等也是神色迥異,有些人眼中露出興奮之色,擺出了看好戲的架勢。有些人眼中則是毫不掩飾的幸災樂禍之意,還有人看不出什麼表情,可見頗有城府。
那些彈琴弄簫的青衣小婢聽到水千潯這話時,臉上表情齊齊一僵,演奏的曲子險些跑了調。
如此空靈飄渺的曲聲,居然被說成是吊喪用的!
她難道不知道得罪天宗的下場有多慘嗎?冒充天宗女弟子已經是自找死路,現在正主出場了,這位居然還像沒事人似的站在那裏,還敢對她們冷嘲熱諷,她究竟是膽子太大,還是腦子太蠢?
轎子中,被稱為緋煙小主的女子冷哼一聲。
琴簫聲漸停,眾青衣小婢齊齊向著轎子躬身行禮,站在右側最前麵,懷裏抱著琴的青衣小婢恭恭敬敬地說:“恭請緋煙小主。”
水千潯又掏掏耳朵,肺炎小主,這名字還起的挺貼切,等會再打的她咳出幾口血來,就更名副其實了。
轎子裏麵的緋煙小主又是冷哼一聲。
青衣小婢恭敬說完後,直起身子,對著水千潯說道:“好大膽的鄉野女子,可知冒充天宗弟子是何等大罪?如今緋煙小主已到,還不趕緊過來跪下,自刎謝罪,我家小主素來心善慈悲,可留你一具全屍。”
水千潯看了看轎子下麵還在不斷滲出的鮮血,已經變成暗紅色的碎石小徑,以及被鮮血****的青草和地麵,冷笑一聲:“哪裏來的賤人,竟敢冒充天宗弟子,在我這個正牌天宗弟子麵前裝逼,還不趕緊滾過來,跪下自刎謝罪,我保證不給你留全屍。”
“你說什麼?”青衣小婢不可置信的看著水千潯,手裏的琴險些掉下來,其餘小婢齊齊倒吸一口涼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