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璃說完之後,聽見皇甫恣的回答,再看到皇甫恣的表情,心裏頓時一沉,直覺不妙。
皇甫恣分明是好整以暇,就等著有人提出這個建議,而皇甫仙蕙和他的話,此時正中皇甫恣下懷。
皇甫恣身為太子,已經被攪進真假天宗女弟子一事裏去,他若是提出暫緩分辨真假的建議,必然會被人懷疑他會不會暗中做手腳。
而皇甫意身為皇後嫡子,和太子皇甫恣本來就暗中爭鬥,剛剛太子又把分辨真假一事交給了皇甫意,皇甫意以無法分辨為由,把球踢回給太子。
暫緩此事的話,顯然也不能由皇甫意踢出,否則很可能就落人口實。
皇甫仙蕙是皇甫意一母同生的嫡妹,在眾人眼中,自然是站在皇甫意的立場,而他楚璃,剛剛公開聲稱水千潯是他的師妹,而太子如此偏袒水千潯,眾人自然認為,楚璃是為太子發話。
兩人同時提出這種建議,正好把太子皇甫恣、熙王皇甫意撇了個幹淨。而且眾人在不知不覺中,也把楚璃歸為太子一派。
楚璃心中苦笑,一時疏忽,居然又被皇甫恣算計了,不過既然話已出口,斷無收回之理,也隻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他心中閃念,麵上表情卻沒有絲毫變化,笑吟吟的朝水千潯舉了舉酒杯:“師妹放心,有師兄在,定不會讓人欺負了你。”
水千潯夾了一筷子菜,笑嘻嘻地說:“師兄又吹牛了,當年你每次被人揍的鼻青臉腫的時候,可都是師妹我替你出氣的哦。師兄放心,現如今有人若是欺負你,師妹定會像當年那樣,保護師兄的。”
席上眾人把水千潯的話聽的清清楚楚,一時間看向楚璃的目光都有些異樣,難不成這位楚世子,原來隻是個繡花枕頭,中看不中用啊。
楚璃笑吟吟的說:“能得師妹保護,是師兄的榮幸,師兄不介意被師妹保護一輩子。”
“嗯,趕明我給師兄置辦一身衫裙釵環換上,衝著師兄這張臉,到時候定有大把人要搶著保護師兄一輩子呢。”水千潯笑的促狹。
皇甫恣眼底有淡淡笑意掠過,皇甫意暗紅的薄唇則勾出一抹惡劣笑意。
楚璃笑吟吟的喝下杯中酒,並沒有半絲尷尬或者羞惱之意。
水千潯心裏一凜,越發覺得楚璃的心性非同小可。
皇甫仙蕙喚來內侍,在自己席旁又添置了一架案幾,招呼緋煙來她旁邊坐下,按照皇甫仙蕙的想法,水千潯的對頭,自然就是她的盟友。
緋煙神情已經恢複正常,溫柔優雅的起身,款款走到案幾後坐下,帶著點矜持笑意,時不時同皇甫仙蕙低聲交談幾句。
隻是她的眼角餘光,卻一直留意著水千潯的動靜。
皇甫恣已經坐回到主位上,水千潯的席位,本是在皇甫恣和皇甫仙蕙之間,此時她和皇甫仙蕙之間多了個緋煙後,水千潯立刻招呼內侍把她的案幾往皇甫恣那麵挪了挪。
一直到她的案幾快要和皇甫恣的案幾挨到一起時,水千潯才讓內侍停下來,還自言自語地說:“遠離肺炎,才能安心吃飯啊。”
緋煙幾乎氣歪了鼻子,奈何她既然在眾人麵前表現出的溫柔雅致,善解人意,楚楚可憐,自然不能像水千潯這麼肆無忌憚的去反擊,隻能先咽下心裏的一口惡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