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千潯立刻就猜到了這男子的身份,應該就是楚璃的父親,楚玉樞的大哥,衛楚國國主。
楚璃站在國主旁邊,正俯身下來,在他低聲說著什麼。
與此同時,在下首坐著七八個身穿官服的男子,俱是神情凝重,眼中帶著疑惑之色,盯著上方的楚璃。
水千潯頓時鬆了口氣,看來楚玉樞的詭計還沒有得逞。她正想著如何引起楚璃的注意,卻見那衛楚國主突然身體一歪,頭一偏,倒在楚璃的身上。
與此同時,那些坐在下首的官員齊齊站起來,驚呼道:“國主!”
他們的驚呼聲剛落下,殿門突然被推開,楚玉樞站在門口,臉上神情是又驚又怒,他大步向前,指著楚璃嗬斥道:“逆子,你竟敢弑父……”
他剛說到這裏,那老國主忽然慢慢從楚璃的手上坐起,抬起頭,有些錯愕的看著他:“玉樞何處此言?”
楚玉樞整個人瞬間如雕像般怔在原地,臉上還是那副驚怒的表情,嘴巴一張一合,卻什麼聲音都沒說出來。
他事先給老國主下了毒,按照時間計算,這個時候老國主正是毒發身亡的時候,而且他是親眼看到老國主吃下那塊有毒的點心,那毒無藥可解,斷無可能出現紕漏。
可是顯然,老國主所中的毒,並沒有發作。
楚璃抬頭,一臉無辜:“叔叔你說什麼?剛才父王忽然覺得疲累頭暈,靠在璃身上,叔叔為何指責璃弑父逼宮?”
那些大臣也用驚疑的目光看著楚玉樞,為首的那個大臣國字臉,濃眉大眼,目光炯炯有神,正是楚玉樞的死對頭,也是老國主倚重的股肱重臣,此時臉上已經露出不滿表情:“王爺何出此言?世子趁大翰內亂,好不容易回來,父子團聚,其樂融融,王爺且不可胡言亂語。”
楚玉樞畢竟是心機深沉之人,瞬間驚怔之後,立刻回過神來,嘿嘿一笑:“剛才有護衛稟報本王,說是世子行蹤鬼祟,以非常手段潛入王宮,本王擔心國主安危,匆匆趕來,不想是虛驚一場。”
“弑父逼宮可是大罪,璃可擔不起這罪名。”楚璃笑吟吟的說。
“實在是世子這般不聲不響的回來,讓人由不得不懷疑,畢竟,當年王妃遭貶黜自盡後,世子險些做出手刃國主的事來,本王實在是不放心,哈哈,哈哈。”楚玉樞的笑聲裏,卻沒有半分笑意。
楚璃的臉上表情沒有半分異樣,而老國主本來渾濁的眼中,突然有亮光一閃,可是隨即又變得渾濁起來。
“玉樞,剛才阿璃說,如今大翰內亂,天下諸侯並起,正是我衛楚國出兵汴唐的好時機,他願意帶兵出征。”老國主說到這裏,朝楚玉樞招了招手,“現在大相等人都在,本王要立下王書,昭告王位傳承之事,如此一來,大軍出征,後方才可安定。”
楚玉樞眼中厲光一閃:“王兄何出此言?”
楚璃站在一邊,笑道:“剛才我勸父王,父王這幾年身體不好,都是叔叔操持國中之事,父王不如早早定下王位傳承之事,也好安心頤養天年。”
楚玉樞心裏猛然一跳,他朝思暮想,就是登上衛楚國國主之位,此時聽楚璃話裏的意思,竟是要老國主當場把國主之位傳給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