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城大學沒有獨立衛浴,想清洗隻能去公共廁所。

全身鏡折射著陽光細碎的光暈,宋南星覷了一眼。血液星星點點布滿了短袖,臉上同樣慘不忍睹,被鼻血糊了半邊,可憐得很。

腳步聲傳來,一個熟悉的麵孔映入眼簾,陸溫意挑眉:“宋南星?”

聞聲,宋南星下意識抬手遮住鼻子。

“你流鼻血了?”陸溫意繼續問,冰涼的自來水從指縫中流下,稀裏嘩啦的,得到回復後過了一會兒關掉水龍頭。濕潤的手掌覆上身邊人後頸的皮膚,輕輕拍了拍。

一陣涼意自尾椎骨蔓延開來。

手裏的毛巾也被抽出,陸溫意沾了些水,隨後蓋在她的後脖頸上。

嫻熟的動作讓宋南星愣了許久,腦袋嗡嗡的,臉上又熱又燙。

陳思嶽瞧她,“你是......”

“陸溫意,南星的高中同學。”

見她們好像挺熟的模樣,陳思嶽的目光遊離著,最後被另一個舍友叫出去吃飯了。

待陳思嶽離開後,不大的空間裏隻剩下宋南星和陸溫意,偶爾有幾個陌生麵孔的女生來來往往。安靜極了,唯有水流的聲音格外清晰。

“怎麽樣,好點了嗎?”陸溫意溫聲道。

宋南星微微頷首。

見狀,陸溫意伸手,拿起濕毛巾,在她的臉頰上輕柔擦拭著。

過了快十分鍾,血跡都有些幹涸了,擦起來尤為費勁,需要加重力度。片刻,白淨的臉頰頓時擦出幾道印子。陸溫意剛擦了幾下,宋南星呼吸一滯,忙抓住她的手腕,“我自己來吧。”

自己來?

今天宋南星已經是第二次說這句話了,她怕麻煩別人,更別說這是放在心尖上的人。

停下動作,陸溫意緊緊盯著她,眼底泛起意味不明的情緒。

女孩的唇形飽滿又漂亮,厚薄適中,彎起完美的弧線。沒有塗口紅,被血潤過,如同雨後花瓣。陸溫意的指尖掃過她下唇,拇指和食指扣在下巴上,沒有用勁,隻是虛攏著,就像在逗一隻局促的小貓。

“為什麽拒絕我呢?”

溫熱的氣息撲麵而來,不容置喙地將宋南星輕裹。

大腦瞬間宕機,宋南星遲遲沒有反應,隻覺得陷入了由她織成的網,逃脫不得。和陸溫意從未這樣近距離地麵對麵站著,近得可以看見對方臉上的小絨毛,睫毛也根根分明,這個距離似乎有些危險。

“南星?”見她沒回答,陸溫意輕笑一聲,落到耳裏癢癢的。

指腹劃過下頷,拉回思緒。

宋南星的心髒微縮,垂下眼瞼,“我隻是......不太習慣。”

她是一個內斂的人,不會輕易說出內心的想法。這類人不善表達且防禦機製很強,心中築起高牆,誰也無法攻破。陸溫意自覺是一個很有耐心的人,隻要宋南星想要逃避就立即捉住,不讓她縮進自己的殼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