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不到合適的活,江沅就想著先回永興看看。

臨嘉回永興的班車不多,江沅生怕自己錯過,趕著最早的一趟車子的途經點等著。

之所以不去車站裏麵的售票窗口買票,也是因為在外麵上車買票比在車站裏麵買票要便宜五毛錢。

早晨六點,江沅等到了回永興的班車。他在心裏算著帳,買票花去了五塊五錢,加上找活時那三天的吃喝,口袋裏還剩下一千五百零五毛。

本來應該是有一千五百零七毛的,那兩毛是兩個一毛錢的硬幣,大概在買饅頭時不小心弄丟了,江沅心疼了好久。

坐上客車後江沅低垂著腦袋,盡可能的不和車上的人產生對視。

但…那是不可能的,永興總共就那麽大點的地方,來來回回坐車的都是那幾個人。彼此之間都是熟人,又怎麽可能避的開。

售票員在看到江沅上車後,慢悠悠的朝著他走過來收車票錢,一麵拿筆在本子上記著,一麵熟絡地和他打著招呼。

“喲,江瘸子回來了。”

江沅姓江,單名一個沅字,以前奶奶叫他沅沅,但除了奶奶會這麽叫他外,其他人恐怕根本不知道江沅的名字叫什麽。

最多隻知道他姓江,是個瘸子。

於是自然而然的就叫他江瘸子。

也不能就這麽說他們這麽叫就是在笑話江沅,或心懷惡意什麽的。大多數叫的人隻是人雲亦雲,打心裏也不覺得這有什麽。

江沅家裏的事,他們也都知道。

以前江奶奶在村裏為人特熱情,她很會做榨菜,這是十裏八鄉都知道的。並且她自己每次醃點什麽小菜也都會熱心的給人分點。

走的時候八十九歲了,是……喜喪。

這會兒見到江沅後,七嘴八舌的問他前兩個月在幹嘛,詢問著他以後的打算。也說不出,他們這樣關切的詢問,到底是真的關心江沅還是為了滿足自己的八卦欲。

“對勒。你看看你這麽大的小夥子…我記得是你是九六年的屬鼠的吧…”大娘皺著眉思索了一會兒,“今年得十八了吧?”

“嗯。”

江沅輕輕嗯了一聲。

就這麽聽著他們討論奶奶的事。

江奶奶以前做醃菜很好吃,一些平平無奇的蔬菜到了她手裏,味道就是變得別具風味,更別說她定的價格還非常實惠。

價格便宜,味道好吃,很快積累了穩定的顧客。

曾經還有飯館來找過奶奶,隻是他們要的量太大了,奶奶畢竟精力有限,就算加上江沅,兩個人也弄不出多少。

後來奶奶生病了,坐不了長途車,便都是江沅在幫著賣。

但前麵幾個月江沅跑臨嘉去了,也沒去集市。聽他們說還有不少老顧客問他什麽時候出攤,說家裏的已經吃的差不多了,想再買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