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工地宿舍睡覺的第一天。

宿舍的床和陳釗之前地下室的床要稍微大一點,應該是一米八的床。其實兩個人睡著其實也還好,根本不用像之前那麽擁擠。

但即使這些,江沅也還是保持著在臨嘉的習慣,緊緊窩在陳釗的懷裏睡著,手臂搭在陳釗的腰間,腳也要搭在他的腿上,陳釗也習慣性的攬著他。

剛開始兩個人還能迷迷糊糊的說上來兩句話,後麵回答的越來越遲鈍。再後麵再問就沒聲兒了。

陳釗一低頭,那個小瘸子呼吸平緩,閉著眼睛明顯就是睡著了。和臨嘉不同,以前那個地下室裏,不開燈的話,整個房間就是黑漆漆的。

可安豐這邊的宿舍不一樣,窗外柔和的月光照在他臉上,陳釗鬼使神差的湊過去親了親。

真的好奇怪啊,隻是和他傍在一處,隻是和他待在一起,隻是看著他,什麽都不做,心裏都軟得一塌糊塗。

“哎……”

白天的時候,江沅說不累,其實還是累的,畢竟前一天白天幾乎一整天都在坐車,當天晚上又沒怎麽睡覺,起來後又趕了一個多小時的地鐵。

地鐵上倒是墊著陳釗的手睡了會兒,但那個擁擠又透不過氣的車廂也的確不算睡覺的好地方,指導那晚才算踏踏實實的睡了一個好覺。

第二天,江沅一睜眼就看到窗外的大亮的天色。他躺在床上呆愣了大概有十多秒鍾,反應過來現在他自己不在臨嘉那個見不到光的地下室了。

他現在在一千多公裏外的安豐,在一個完全陌生,完全嶄新的地方,以前他每次醒來無論是幾點,隻要不開燈整個屋子都是黑的。

而現在不一樣,整個小房間都是亮堂的。窗外的陽光順著窗戶灑進來,被切成四個拉長的小方塊,投射在在地板上。

房間很明亮,仿佛預示著兩個人的未來一般。

“醒啦?”

外頭的陳釗走進來,手裏拎著兩個塑料袋子,透明的那個,一眼就能看出是一籠小包子,另外一個是透明的塑料方盒子,是菜稀飯。都還冒著熱氣。

那樣的包裝,一看就是附近那家早餐店,很明顯,他出去應該就是給他買早飯。

“你幾點醒的啊…”

江沅揉了揉眼睛,掀開薄被下床穿鞋。安豐比臨嘉天亮的要早一些,外麵大亮,他還以為怎麽也七八九點了,結果一看才接近六點,不到六點。

聽說再過些天,天氣再熱一點了,天還要亮得更早一些,據說四點就要亮了。這個和安豐的地理位置有關,江沅不是很懂,不過這個對他不影響。

以前臨嘉的天總霧蒙蒙的,但安豐沒那麽多霧,天氣特別好的時候,他還能看到天際邊的隱約山脈。這裏的方言不是特別難懂,他還是能聽清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