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也習慣了,沒覺得那有什麽。
可那時候的他僅僅隻是被關心了一句,他卻突然覺得好委屈好委屈。眼眶酸酸澀澀的,眼淚幾乎就要溢出來了,他趕緊仰了仰頭,不讓眼淚掉下來。
江沅清楚的記得陳釗當時著急的臉色,明明他自己也受了傷,可他還是著急著他的腿疼不疼,看到他褲腳濕了,擔心他是不是不小心踩到水坑。
明明都已經過去那麽久了,再回憶起那些過往的記憶,卻又好像是昨天發生的一樣,清晰得歷歷在目。看到熟悉的景色後,突然一幕幕湧上心頭。
他都在外麵待了大半年了,結果南郊那塊居然還是他們離開時的樣子。
“記得咱們走的時候,這兒就是這個樣子,怎麽現在還是這樣啊…”江沅透過玻璃看著那塊廢棄工地,一時勾起了一點回憶,隨口感慨了兩句。
陳釗想了想:“可能還在鬧糾紛吧?這種案子本來就拖得久…”
如果說之前的江沅還聽不懂的話,那麽那會兒已經耳濡目眼了那麽久的他稍微就能夠懂一點了。
工程爛尾有很多種原因,其中除了資金問題外,債務糾紛也是比較多的原因。記得當時陳釗幹了幾天就是感覺不對,果然他跑了沒幾天,工程就爛尾了。
而之前接近一個星期的活的工錢自然也就沒結。畢竟負責人早沒影了,好像跑外地躲起來了?
江沅正心疼那一個星期的工錢,又小聲的提起這個事,旁邊的陳釗沒兩下把手裏的橘子扒了皮,遞遞給江沅:“來。吃橘子。”
大巴車內封閉的環境讓裏麵的沉悶得很,江沅吃了兩瓣橘子以後的確感覺好多了,他順手掰下來兩瓣自然的遞到陳釗的嘴邊,“嚐嚐,好甜。”
陳釗幹脆也就著他的手,“嗯,是挺甜的。”
在大巴車進入汽車站後,依舊還在行駛,車身都還沒停穩,車裏的其他乘客都提前站了起來,著急起身拿行李拿行李,收拾東西的收拾東西。
一時之間,過道擁擠不堪。
坐在後排的陳釗並不著急,這會兒站起來也會堵很久,幹脆坐著等不好嗎,他拉著江沅的手,“不著急。”
“嗯…”
其實在離開安豐之前還有過那麽一個小插曲,中間有之前在江沅那裏熟客說是要給他介紹工作,能賺更多的錢,就是有點遠,可能還需要去國外,並且隻有他自己。
當時的江沅想了想,搖了搖頭,拒絕了那個提議:“我現在賺的就已經很多了…”
幾曾何時,錢就是江沅全部的安全感,不知道什麽時候起,安全感的來源變成了另外一個人。
“走啦…”
陳釗背上背著一個大包,手裏拖一個大行李箱,江沅也拖著一個。從車站回去的路太熟了,路上的一草一木似乎都還沒有任何改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