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頌年沒說話,隻是看了他一眼。

“吃飯,別說話。”

晚上的時候,裴頌年和衛燁住一間屋子,小孩另外住一間。節目組要求他們睡覺前給小孩講故事,裴頌年就在旁邊督促衛燁給小孩講。

“幹嘛是我…”這話還沒說出口,他被裴頌年瞥了一眼,語氣一轉,“我講就講嘛,來,爸爸給你講故事…”

裴頌年在旁邊安安靜靜地削蘋果,他削的蘋果皮非常的均勻,厚薄適中,一整條都沒有斷過。削幹淨以後,又細心地切塊,插上牙簽,拿給小孩吃。

鵬鵬接過以後,才破天荒開口對裴頌年說了一句:“謝謝媽媽。”旁邊的衛燁很自覺地拿了一小塊,極為順嘴道:“謝謝老婆…”

“………”

他說出口仿佛才發現自己說了什麽一樣,整個人一愣,隨後立馬給自己找補,先是下意識看向攝像頭,又小心地觀察著裴頌年的臉色:

“我,我就是跟著小孩喊的啊。再說了,現在你本來就是媽媽,我本來就是爸爸啊…我,我有什麽不能…”

這話像解釋,像辯解,說話的人還有點心虛。

“隨便。”

裴頌年不怎麽在意這個,他看了看時間,把故事書收起來,伸手揉了揉鵬鵬的頭髮,湊過去在她的額頭親了一下:“睡吧,晚安。”

又看了看床邊的衛燁,喚狗一樣招了招手。

“走了,睡覺。”

衛燁頓時一僵,很隱晦地咽了下口水,全身上下都寫著慌亂,幾乎是同手同腳地跟著裴頌年進了另外一邊的臥室,看著跟在後麵的攝像。

“這個也要拍嗎?”

攝影點了點頭,甚至有些不明所以,衛燁為什麽會這樣問,這有什麽不能拍的嗎?

衛燁很快也意識到自己的話多麽引人誤會,就好像是他和裴頌年要在臥室裏做什麽見不得人的事情一樣,所以才不讓拍。

“拍,拍拍!”他煩躁地側身讓攝影進屋,過了會兒,他又問,“這一段後期會掐掉的,對吧?”

“……………”

兩個嘉賓第一晚的相處也是看點啊。別的嘉賓這個時候都在互相溝通今天帶孩子的經驗,而這邊卻很安靜。

鏡頭下,裴頌年坐在床邊靠著床頭櫃的位置,衛燁坐在床尾,衛燁僵硬的背打得筆直,裴頌年倒是隨意地翻了翻床頭櫃的幾本書。

這個不怎麽大的臥室裏隻有一張兩米的大床,床頭的牆壁還有一些粘貼畫的痕跡,可能屋子原主人留下的,貼在床頭,可能是結婚照之類的東西。

空隙間,裴頌年拿餘光瞥了一眼衛燁,正好撞上偷看自己的視線。有點想笑,不得不說,經過一天的相處,裴頌年對衛燁的確減少了一點成見。

之前衛燁在他心裏就是一個總是和他處處作對的狗崽子。現在嘛,形象倒也沒扭轉得多麽徹底,隻是變成了一隻智商不怎麽樣的蠢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