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時身體完全健康的邵清禾還笑了好久。

邵清禾生病了。

病情蔓延速度非常快,比想象中還要快,且不知緣由,目前也沒有任何痊愈的辦法。

這種現象和症狀倒是的確有許多相關記載,這好像…是一種獨屬於劣等基因的病,一般都會在25歲以後出現。

雖然每個人的情況不一樣,但毫無疑問邵清禾的病發速度乃至蔓延速度都極快。原因也很簡單,邵清禾過去那五年日夜顛倒的作息讓他的身體素質差了許多。

第二次和第一次之間隔了兩個月,第三次和第二次之間隔了一個月,第五次和第四次之間隻隔了兩個星期…

到第六次的時候,就隻隔了一個星期天,後麵…蔓延到每兩天,再到每一天都會出現一次,時間不等。

第三次和第四次是邵清禾情緒最暴躁的時候,他很多年都沒有這樣情緒外露的時刻。

他不停地摔東西,不肯見外人,也不去工作。就算待在那個又破又舊的倉庫裏,也不許開燈,哪怕一點點光亮都不讓有。

他整個人蜷縮在那個龐大變種虎柔軟的腹部,手裏抓著他的皮毛,反覆重複的念叨:“我害怕…我不想死…阿七…我不想死…我怕…”

阿七那會兒也不好受,他低下頭輕輕舔舐著邵清禾顫抖的手背,除此之外,他還感受到了胸口的濡濕,不用猜就知道是他在流淚。

這才是邵清禾不願意開燈的緣故,他無法接受自己的懦弱。明明以前可以毫無畏懼麵對死亡,怎麽到了這個時候,又無法接受了呢。

邵清禾的哭泣並不是嚎啕大哭,他隻是一邊小聲呢喃,一邊安安靜靜地流淚。

是在被阿七舔舐以後,才逐漸慢慢有了低低的嗚咽聲。越被安撫,哭的聲音反而越來越大。

像極了一個小孩摔了跤,如果旁邊沒什麽大人的話,他自己拍拍灰也能站起來。

但如果有什麽大人在或者有他信任相識的誰,隻要當時有誰哄一下他,他不僅不會好起來,反而會哭得越發不可遏製。

邵清禾就是這樣,如果他還是和以前一樣獨身一人的話,他或許不會這麽情緒外露,這樣不僅沒有用不說,還消耗情緒,是無用之舉。

但阿七在……他就莫名感覺委屈,仿佛所有的情緒有了宣泄點。而那些在其他人麵前還能勉強撐住的從容,一瞬間全部都沒了。

“我害怕,阿七,我怕,阿七,我不想死,我不想死…”他不停地重複著叫阿七的名字,說自己好害怕,不想死,怎麽辦怎麽辦…

那個頭腦最聰明,一個人能把一群人玩得團團轉的邵清禾,那個從下城區的男娼一躍成為代理,不知道多少人背後恨他牙癢癢,也不知道多少人崇拜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