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晏生目光深沉，看向她身上的那件嫩綠色開衫短袖，眼底晦暗不明。
“走吧！”
跟著他上車，兩人在民政局下班前，趕到辦理。
工作人員朝各自看了兩眼，隨後去翻看證件。
“兩位為什麼離婚？”
“出軌。”
“婚姻關係不和諧。”
兩人異口異聲，前者是溫年說的，後者是程晏生說的。
聽得工作人員，頓時蹙眉，下意思道：“你們離婚原因都不統一，確定是要考慮離婚？”
在這個場合，見過鬧別扭鬧到民政局的，不要太多。
工作人員早見慣不怪。
但像溫年跟程晏生這種外表看去天作之合，細看又覺得貌合神離的，還是少見。
證件分兩份，遞還回來。
“兩位要不再考慮考慮，先想好再做決定。”
先前遭過一次變故，溫年不想再橫生岔子，硬生生的擋住了工作人員遞過來的手：“是我出軌，我選擇淨身出戶，財產一分不要。”
這次，連麵不動色的工作人員，都深吸口氣。
手沒再往前推，停止住。
氣氛也由之變得格外的詭異尷尬。
她跟程晏生來時，已經是最後一對了，除了工作人員以外，身邊沒有外人。
“出軌總能直接離婚吧？”
溫年提聲問。
工作人員照顧到男方的情緒，臉偏過去：“程先生也同意離婚嗎？”
程晏生許久無聲。
溫年壓住雙手，摁在大腿處，緊緊握成了拳，眼眶泛著點灼熱，不是那種要哭的熱，而是情緒上湧，心情不穩導致的。
半晌。
她聽到程晏生說：“我同意。”
壓在心口的巨石，瞬間落下去。
緊接著，便是走一套流程。
邊蓋章，邊走程序，工作人員眼底有些複雜，抿了抿唇：“其實兩位是我辦理過這麼多手續以來，看上去最有夫妻相的。”
郎才女貌，女的漂亮，男的帥氣。
站在一塊，仿佛老天造就的一對佳人。
兩人身上都有那種與生俱來的貴氣感，在海港城，貴氣的人不少，夫妻如此的，一定不多。
“謝謝。”
溫年沒接那話，率先伸手去接證件。
程晏生反而沒那麼積極，還得工作人員往他身前遞送了點距離：“程先生，證件拿好了。”
溫年聽得出，連外人對此都有些遺憾。
手握離婚證的那一刻，沒有想象中的輕鬆，起碼她是，那種積壓在肩上許久的大石被搬開時，酸澀比輕鬆多得多。
酸不是離婚，是這些年來，她所受到的遭遇。
“上車。”
程晏生喊她。
溫年頓了頓，提步上車。
車窗開到一半，程晏生嘴裏叼起根煙，偏頭來看她，有兩縷煙灰飄到她肩頭處，他剛伸手想把煙灰撥弄下來，她身子往後退。
手掌揚起，停在半空。
程晏生暗地裏扯了下嘴角，冷笑，麵上不動聲色：“都離婚了，還這麼謹慎。”
“把我送到這就行。”
難得程晏生好說話，他徑直開口：“把車停在這。”
衛宗停下車，開掉車門鎖。
溫年拉門往下走，腳上那雙三公分的小高跟，無意間拽到車門，哢噠掉在了地上，她正扶著門要下去，但腳踮不到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