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9章 痛
精神瀕臨崩潰邊緣,下一秒,程晏生摸到一個煙盒,他快速的抖開,銜了一根在嘴上,卻在打火環境卡殼。
火機怎麼都打不燃。
那終究成了最後一道破防的防線,嘴上的煙都被他抿得從中截斷。
程晏生單手撐住辦公桌一側,頭朝下,呼吸從嘴裏不斷的溢出,很重很重,眼圈周圍逐漸開始暈染出霧氣。
他深吸下鼻尖,喃喃自語:“溫年,你真狠的心。”
連她最後一麵,都不肯見。
程晏生坐在椅子上,渾身都在冒冷汗,他覺得自己皮肉之中的五髒六腑,都快要爆裂蹦出。
心痛到極致,不再是痛,而是麻木,完全失去知覺的麻木。
就這樣坐到渾身僵持,再到鬆緩下來。
落地窗外的天,都開始逐漸黑沉下去。
程晏生感受到極致的疲憊,他眼皮眼瞼垂著,連吐口氣的力氣都有些奢侈,眼圈旁邊始終都是有些潮濕的。
天也從一開始的一點黑,再到全部漆黑一片,城市的霓虹亮起。
“叩叩叩……”
一道扣門聲,拉回他的神思。
程晏生抿了下嘴角,朗聲道:“進來。”
衛宗端著飯菜進門,三菜一湯,有葷有素,還有個盤裝著水果。
“沒胃口。”
辦公室內氣壓極低,加上他聲線格外的冷,衛宗手指頓了頓,還是把飯菜放在對麵的茶幾上:“程總,溫小姐在法國。”
聞聲,程晏生搭在大腿上的手指,略有反應,觸動一下。
他慢慢的收緊手指,沒說話。
衛宗說:“其實溫小姐出國,對大家都是一件好事,出於理智來分析,對錢小姐也算是公平,你們已經不可能了。”
仿佛身邊的所有人,都這麼勸說過程晏生。
當然,他自己也深知,他跟溫年早就不是一條船上的人。
他們終究走不到一路上去。
一直以來,不過都是他自己幻想中的固執罷了。
可真的要去接受這個“不可能”時,早已麻木的心,再次入針紮般疼,遠比之前的每一次,都要痛上萬分。
程晏生甚至無法想法,往後的日子裏,沒有溫年,他該拿怎樣的勇氣去麵對。
衛宗將飯菜一一擺放好。
“想想錢小姐吧!”
錢韻詩她本不該承受這些。
是程晏生的自私也罷,是她自己的執著也罷。
“你先出去。”
衛宗退身,拉上門。
此時已近深夜十點多,很多辦公樓都已經熄燈了,唯有他這間是燈火通明,程晏生站在落地窗前,俯瞰著整個海港夜景。
腦中仿佛電影般,放映過無數畫麵,無不都是關於溫年的。
他跟她不過三年的婚姻,卻好似過了整個世紀那麼漫長。
大多數場景,都是在不斷的爭吵中度過,其實印象中,她不是很會吵架的女人,也沒有別的女人那麼蠻橫潑辣。
剛幹涸的眼睛,程晏生忽然覺得再次淚水湧動。
他把頭稍微往上仰起,如此一來眼淚逼退回去,口腔的喘氣聲大了點:“年年,以後我就真的再也不欠你什麼了。”
她逼著他放下這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