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喜歡草莓味還是薄荷味?”唐煜臨問。

喬慕覺得這個問題問得很奇怪,但是還是回答道:“我刷過牙了,晚上吃糖牙會壞的。”

直到看清了唐煜臨手上的動作,喬慕才反應過來,這個口味到底指的是什麽。

唐煜臨眼下的紅尚未褪去,就是這點色彩給一直以來沉穩自持的唐老師平添了一抹色.氣。

水滿則溢,燒開則沸。喬慕覺得唐煜臨這壺水著實燒得有點旺了。

很少有這麽直接就切入正題的時候,就好像唐老師一直以來都有一根名為克製的弦,現在這跟弦鬆了,某些約束不了的東西就會一股腦冒出來。

記不清是第幾次了,喬慕把頭埋進枕頭裏,聲音斷斷續續。

唐煜臨過來抱她。

喬慕緩了半天。

最後,聲音從枕頭縫裏冒出來:“我有一個問題,從早上一直想到現在。”

“什麽?”唐煜臨的聲音濕答答的,像是剛潛完水。

“你嫌我煩嗎?”

唐煜臨身形一頓。

“說真話,不能說假話。”喬慕補充道,“就比如說,我給你發那麽多消息,你不會覺得‘唉真麻煩’嗎?就跟安達打電話宣泄千字聖經,然後島村很無奈地說‘好麻煩啊’一樣。”

唐老師現在在思考到底怎麽樣才能堵住她的嘴。

“你怎麽會這麽想?”唐煜臨將埋在枕頭裏的喬慕拉出來。

“就是,我從來沒問過你喜歡什麽,是不是有點太自以為是了?還有,我上次把你新買的陶瓷碗摔壞了,你是不是生氣了但強忍著沒發火?”

“寶貝你是不是忘了,還有一個詞叫‘恃寵而驕’?”唐煜臨安慰道,“況且,我不喜歡約束你。隻要是與你有關的,我都會喜歡;隻要是你,我就都不會生氣。碗摔碎了不是什麽嚴重的事,何況‘碎碎平安’,沒有什麽比你更重要。”

“你都要把我慣壞了。”喬慕臉紅到了脖子根,就連頸後一大片都透著薄粉。

唐煜臨神色黯淡了一瞬,她一直知道喬慕是個內心很敏感的小孩。在很長一段時間裏她的喬懶懶都沒有被好好愛過,她如果再不慣著她,她自己都不會原諒自己。

唐老師從不吝嗇她的愛意,如果用言語無法表達的,她就會用行動詮釋。

她牽起喬慕的手放在自己胸口,唇角是縱容的笑。

“接下來,我任你處置。”

“你想關燈嗎?”喬慕聲音微顫。

“決定權在你。”唐煜臨比喬慕更直白。

自幼缺愛的人往往一直被否定,所以她們很難快速做出決策。她們害怕做完選擇以後,批卷人用醒目的紅叉宣告,她們的答案大錯特錯。